杨国国君今日一反常态,哈哈大笑,何其嚣张,道:“喻公,还是此言差矣!我杨国虽然是雒水盟军之中的一份子,但雒水盟军是恭送太子回师侍疾的,可不是助纣为虐来的!今日太子若是出现,喻公便是勤王,今日太子若是不出现……”
喻隐舟幽幽的接口:“太子若是不出现,又待如何?”
杨国国君用手指着喻隐舟,狰狞的呵斥:“你喻隐舟,便是犯上作乱的逆臣!”
喻隐舟挑眉看着杨国国君的手指,不怒反笑,道:“杨公,看来你的手指,是不想要了。”
杨国国君下意识缩了缩手指,后背发麻,冷汗直流,却顶起一口气,梗着脖子道:“喻公,把太子请出来罢!”
喻隐舟面容冷漠,一双鹰目泛起凉飕飕的森然,嘲讽的一笑,道:“请太子攸宁。”
*
太子叶攸宁这几日有些昏昏欲睡,仿佛浑身提不起劲儿来。
今日是进入雒师侍疾的日子,叶攸宁还是那般昏沉,喻隐舟提前离开营地,还需要处理各种事宜,便让叶攸宁多歇息一会子,再去雒师城门不迟。
簌簌簌——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摸入营地,似乎十足熟悉地形,悄无声息的潜入叶攸宁下榻的营帐,叶攸宁还在歇息,听到了甚么动静,敏锐的睁开眼去。
“你们……唔!”不等叶攸宁反抗,黑衣刺客一把捂住叶攸宁的嘴巴,不让他呼救,直接将叶攸宁扛在肩头,道:“得手了,走!”
叶攸宁身材羸弱,加之有些昏沉,连呼救都不能,更不要提反抗,被几个黑衣刺客快速带离会盟大营,七拐八拐,来到附近的偏僻之处。
嘭……
黑衣刺客踢开一处茅舍的舍门,将叶攸宁带进去,扔在地上。
“唔……”叶攸宁摔得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惊慌的想要逃跑。
“想跑?”
“就这细溜溜的身子,还想逃跑?”
“这真是太子么?生得这般美艳,别是咱们绑了喻隐舟的妓子罢!”
“哈哈哈——哭了哭了!快看,哎呦,哭起来这小模样,哭得老子心里直痒痒!”
黑衣刺客们调笑着叶攸宁,随意的一拦,便将叶攸宁抓了回来,重新丢在地上,叶攸宁的身材实在太羸弱了,根本不是他们对手。
黑衣刺客将叶攸宁圈在中间,看着他泪眼婆娑,隐忍哽咽的模样,忍不住又调笑起来,口中讲着荤话。
"放肆!"
有人走入了破败的茅舍。
那人二十来岁的模样,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黑色的长袍,竟是宋公子源!
宋公子源走进来,呵斥道:“孤叫你们将太子好生请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无礼?”
刺客们立刻应声,噤了笑意,赶紧退到一面守着。
宋公子源走过来,一步步逼近叶攸宁。
叶攸宁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被自己的衣襟绊住了脚步,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蜷缩起来,仿佛小可怜一般瑟瑟发抖,抱住自己的膝盖,吓得眼泪打转儿,偷偷的堕泪,不敢去看宋公子源。
宋公子源放低了声音,一派谦谦君子之风,道:“太子,勿要害怕。”
叶攸宁又是向后错了几下,抿着嘴唇,雾蒙蒙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宋公子源,一副受惊又乖顺的模样。
兴许是叶攸宁的模样、神态,实在太过无害,宋公子源根本毫无怀疑,柔声安慰道:“太子,勿怕,臣是不会伤害太子的。”
宋公子源一步步靠近叶攸宁,叶攸宁已然背靠着墙角,退无可退,哽咽的道:“你……你把孤抓来,到底要做……做甚么?”
叶攸宁哭得更凶,珍珠一般的泪水,断线似的落下来,但凡是个长着心窍之人,看到叶攸宁如此哭泣哽咽,怎能有不心疼的?
宋公子源一愣,连声道:“别哭、别哭。”
他说着,伸出手掌,托住叶攸宁巴掌大的面颊,轻轻擦拭着叶攸宁的眼泪。
宋公子源笑起来,掌心中柔嫩的肌肤,还有那凉丝丝莹润的泪水,令高高在上的宋子源,油然升起一股澎湃的掌控欲,那欲望仿佛肆虐的狂风,愈发的嚣张,愈发的凶猛。
也正是这样肆虐的掌控欲,让宋公子源一时降低了警戒心。
叶攸宁低声呜咽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的衣襟上挥发出来,幽香、绵软,那香调就和叶攸宁一样,乖顺而柔弱,毫无攻击性。
宋公子源挨近叶攸宁纤细的颈侧,仿佛一头狩猎的野兽,轻轻的嗅了一下自己的猎物,道:“好香,甚么味道?”
叶攸宁还是那样无害,眨了眨长长的眼睫,突然收住了哭声,简直收放自如,歪头看着宋子源,低声道:“当然是……安神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