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鼻血流淌而下,师彦的鼻子磕得好像大红枣,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师将军你流鼻血了?”叶攸宁道:“快进来坐一下。”
他说着,对不远处的寺人道:“去请乐镛医士来。”
“不不,”师彦使劲摇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方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只是流鼻血而已,无妨。”
叶攸宁却执意扶着他进了屋舍坐下来,很快,乐镛便提着药囊走入。
叶攸宁道:“乐医士,快给师将军医看。”
乐镛还是那张平板的石雕脸,一点子喜怒哀乐也没有,平静的看了一眼师彦滑稽的红鼻头,托住师彦的下巴,仔细的医看,道:“回禀太子,师将军并无大碍,止血之后冰敷一下便好。”
“嘶……”
乐镛松开手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师彦的面颊,昨夜被扇耳光的面颊火辣生疼,师彦一个没留神,竟痛呼出声。
“师将军?”叶攸宁的观察力十足敏锐,道:“师将军的面颊好似肿了?”
“这、这个啊……”师彦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双手揉搓在一起,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事……我就是……哦,刚才撞的,撞到鼻子的时候,也拍到脸了……哈、哈哈哈……太子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师彦一个人说罢,只见叶攸宁和乐镛都注视着自己,抿了抿嘴唇,道:“没……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猛地站起身来,竟展开了轻身功夫,直接窜出屋舍大门。
叶攸宁看着师彦落荒而逃的背影,眨了眨眼目。
乐镛则是沉声道:“太子,师将军的面颊,并非是方才所伤。”
“哦?”叶攸宁挑眉。
乐镛笃定的道:“乐镛行医多年,这样的伤痛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堪堪受伤的伤口,需用冰凌外敷止血,而师将军的面颊,合该是昨夜便受了伤,今日不可再用冰敷,而是热敷散瘀。”
叶攸宁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孤知晓了。”
师彦浑浑噩噩的离开叶攸宁的屋舍,脑海中混沌一片,不知不觉便发起呆来,一股香味飘来,师彦方才一直在发呆,根本没用朝食,此时腹中饥饿,简直食指大动。
“师将军。”一道温柔的嗓音传来。
师彦回头一看,是叶攸宁。
——叶攸宁为何还没有死?
师彦的脑海中不由传来昨夜的质问,眼神轻晃,莫名十足心虚。
“师将军,”叶攸宁走过来,手中托着一只帕子,帕子里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将那帕子举起来,贴在师彦受伤的面颊上。
“嘶……”师彦低呼一声,倒不是太疼,但是暖洋洋,竟然是温热的,着实让他受了一惊。
“太子?”师彦不解。
叶攸宁微笑道:“这里面裹的是一只鸡子。”
鸡子便是鸡蛋。
叶攸宁解释道:“乐医士说,师将军的面颊合该热敷散瘀,因此孤方才去了一趟膳房,煮了一些茶叶蛋。”
叶攸宁做茶还有剩下的茶叶,干脆用茶叶煮了鸡蛋,道:“等师将军热敷完毕,还能将鸡子吃掉,亦不浪费吃食。”
师彦喉结滚动,张了张嘴唇,艰涩的道:“太子……太子为何不问问卑将,是如何受伤的?”
叶攸宁眨了眨眼目,笑道:“师将军忘了?你说是方才撞伤的。”
师彦的心头又是酸涩,又是痛苦,交织在一起,拧成了一团,他干脆甚么也没说,一把抓住那滚烫的鸡子,迈开大长腿转头便跑。
叶攸宁连忙对着师彦逃走的背影道:“师将军,膳房里还温着鸡子,若是热敷不够用,再去膳房取来便可。”
师彦根本没回头,不知听没听见。
叶攸宁则是笃定的一笑,转身往膳房而去,看着一锅子的茶叶蛋,捞出两颗,仔细的剥好去皮,放在精致的小豆中,端着承槃小豆,往喻隐舟下榻的屋舍而去。
叩叩——
叶攸宁敲了敲门。
喻隐舟早就听出了叶攸宁的跫音,他一靠近屋舍,喻隐舟便知晓是叶攸宁来了,故意装作忙碌的模样,并不抬头。
叶攸宁又敲了敲门,这才走进来,将承槃与小豆放在案几上,道:“君上公务繁忙,听寺人说,君上还未用朝食,这是攸宁亲手做的鸡子,用茶叶调味烹煮,还请君上尝一尝,是否合口味。”
“哼……”喻隐舟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道:“怎么,你也知晓自己与宋子婴私下勾连不对,现在想用几个鸡子,便打发了孤?”
叶攸宁还未来得及开口辩解一番,喻隐舟的气性不知怎么的,突然转好了,不再生闷气,而是道:“罢了,看在太子特意为孤烹煮朝食的份上,孤便不再追究了……”
叶攸宁诚实的道:“君上,其实这些鸡子,是攸宁为师将军热敷伤口所煮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