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叶攸宁,道:“太子,您说对不对?”
日前叶攸宁与喻隐舟因着子情的缘故,掐得不可开交,喻隐舟险些打了太子,大行令此时搬出叶攸宁,便是料定了叶攸宁会与喻隐舟作对。
叶攸宁挑了挑眉,怎能辜负大行令的“信任”,站起身来,道:“大行令所言极是,君父病重,不宜劳顿,更何况是赶路?”
叶攸宁的语气仿佛吃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平日里多加了几分刻薄,夹枪带棒的道:“怎么,喻公如此着急,想要赶回雒师,若是路上君父出现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待得起?或者……喻公便是想让君父出现个三长两短?”
“嗬……”
羣臣发出惊诧的抽气声。
“太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吃错汤药了?”
“嘘——你还不知?”
羣臣开始在班位中窃窃私语。
“太子与喻公,闹掰了!”
“怎么就掰了?前些日子,不是还恩恩爱爱的么?”
“你可不知道,是为了一个狐媚子似的小寺人,听说喻公爱见的不得了,二人偷情之时,被太子给撞见了!”
“咱们太子,那是糖罐子里泡大的,哪里还能受得这样委屈?哎呦,那是哭得惊天动地!”
“我也听见了,那哭声,啧啧……听说,喻公厌烦起来,还抬手打了太子!”
“甚么?!打了太子,那不是……不是大逆不道么?”
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打,怪不得太子与喻公,今日廷议的干系会如此的紧张。
喻隐舟沉声道:“太子开顽笑了,臣乃大周的臣子,一心一意,为的都是大周的江山,大周的天子,又如何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没有便是最好了!”叶攸宁甩袖道:“孤是太子,如今天子不能议事,一切便都听孤这个储君的,孤说要留在猎苑,等天子醒来,旁人无权置喙,今日便是如此,散了罢。”
说罢,率先起身,扬长而去。
嘭——!!
叶攸宁才迈出幕府大帐,一声巨响从营帐中传来,是喻隐舟在众臣面前,直接掀翻条案的声音。
“太子已然决定,还杵在这里做甚么?都滚出去!”
羣臣吓得夹着尾巴逃窜,出了幕府大帐才敢松口气,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真真儿无妄之灾啊!”
“哎大行,您可是喻公与太子身边的红人儿,可知道些甚么眉目?”
大行令一边脸肿着,嘴角却压不住的翘起,装作愁眉苦脸的道:“唉——老臣也不知啊,太子与喻公,咱们是一个也惹不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啊!这大周的基业,怕是要变天了……”
*
今日的夜晚,灰蒙蒙的。
天边一抹不真切的灰黑,仿佛囤积着厚厚的乌云,天幕已然承接不住那样的浑浊,随时都会有暴雨堕下……
轰——
像是电闪,随即是雷鸣。
夜幕被闪电剖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映照着远处,一队骑兵快速逼近。
“来者何人!”
猎苑辕门,守卫底气十足的大喝:“止步!下马!”
“喊甚么?!”有人走到辕门之下。
守卫们立刻拱手作礼:“拜见大行令!”
来人正是主管司行署的掌官——大行令。
大行令呵斥道:“是自己人,打开辕门,放行!”
“可是……”守卫们迟疑道:“大行令可有牙牌、令符?”
大行令瞪眼:“牙牌?令符?如今天子昏迷,哪里来的令符?”
守卫们更是为难:“若是没有令符,卑将们实在不敢打开辕门,尤其……尤其还是夜间。”
“放肆!”大行令口沫横飞:“睁大你们的狗眼,我是为喻公办事!倘或坏了喻公的大事,你们是只晓的,喻公那霹雳雷霆的手段,别说是活命,你们连全尸都留不得!还不放行?!”
守门面面相觑,大行令挥手,身后几个亲随上前,将猎苑的守卫推搡开。
轰——
轰隆——!
辕门仿佛野兽的血盆大口,一点点被推开。
分明还未下雨,马蹄声仿佛响雷,轰隆隆的涌入猎苑。
大行令卑躬屈膝,压低声音道:“将军!将军您请!老朽这就带将军,去捉了那太子攸宁!这面请!”
涌入猎苑的兵马,正是北狄夜袭的军队。
北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堂而皇之的进入了秋祭猎苑。
“请!”
“请!”
“将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