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隐舟牵起一抹笑意,道:“太宰放松一些,孤不想做甚么。”
剑尖却一颤,悄无声息的,王子云霆的一缕鬓发飘悠悠落了下来。
“你不要伤害长王子!”公孙无疾厉声,但他的嗓音打颤,充满了焦急:“你要甚么都可以,只要……只要别伤害殿下!”
喻隐舟的笑意化开,道:“多忠心呢,孤等的便是你这句话。”
公孙无疾双手攥拳,道:“喻公开条件罢!”
喻隐舟道:“孤也不与你兜圈子……交出周八师虎符。”
公孙无疾喉咙发紧,反复的干涩吞咽,手掌攥拳、松开,又攥拳、又松开。
喻隐舟淡淡的道:“孤可没有耐心。”
故意动了一下手腕。
公孙无疾脸色煞白,沙哑道:“不!别伤害殿下!我给你!虎符,我给你!”
公孙无疾白皙的手掌颤抖,从袖袍中掏出虎符,举起示意,“嘭——”扔在地上。
掌管周八师的虎符,仿佛一块破铜烂铁,丢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喻隐舟的脚边。
“师彦。”喻隐舟只是看了一眼,吩咐道。
师彦立刻上前,弯腰将虎符捡起来,仔细检查,点头道:“君上,的确是周八师虎符。”
“甚好。”喻隐舟轻笑。
“喻公!”公孙无疾道:“如今,你可放了长王子罢?”
喻隐舟挑眉道:“别着急……”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师彦立刻又是会议,取出一副厚重的枷锁,走到公孙无疾面前。
喻隐舟笑道:“太宰,你是从狱中出来的,如今……合该打哪来,回哪去了。”
公孙无疾愤恨的盯着那套枷锁,冷笑道:“喻公,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喻隐舟挑唇:“怎么能如此说呢,太宰贵为天官,便算是锒铛入狱,也金贵无比,怎可自甘下贱,自比成驴呢?”
罢了,冷冷的道:“枷上。”
“是!”
师彦走到公孙无疾面前,有些犹豫,毕竟公孙无疾曾经是他的义父,道:“太宰,请罢。”
“好……”公孙无疾笑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喻隐舟,是我输了。”
说罢,微微扬起脆弱的脖颈,似乎是认命,任由师彦将枷锁铐上。
喻隐舟终于满意了,道:“带走。”
师彦押解着公孙无疾往圄犴而去,围观的羣臣一个大字儿也不敢说。
短短半夜,喻隐舟雷厉风行的解决了偷袭的北狄兵马,勾连叛国的大行令,还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官大冢宰,甚至……
甚至还把剑尖搭在长王子的脖子上。
但凡是个生了心窍之人,都不会在此时忤逆喻隐舟。
嘭!
叶攸宁趁着喻隐舟放松警惕,突然挣扎,动作灵动迅捷,从喻隐舟怀中钻了出去,跑到王子云霆跟前,伸手一张。
“不许伤害我哥哥!”叶攸宁将王子云霆高大的身躯护在他单薄的身子之后。
“嗬——”
羣臣倒抽一口冷气。
“太子不要命了?”
“这个节骨眼儿招惹喻公……”
“嘘——小点声,小心祸水东引!”
“宁宁!”王子云霆心窍发紧,叶攸宁差点撞在喻隐舟的剑刃之上。
喻隐舟眼眸发冷,刷的收回佩剑,冷声道:“太子这是做甚么?”
叶攸宁虽看起来温和,但秉性出人意料的执拗,与喻隐舟对视着,似乎能看穿喻隐舟的心思。
“哈、哈哈……”就在众人噤若寒蝉之时,喻隐舟突然笑出声来,只不过他的笑声有些不自然。
喻隐舟极力做出一派温和表情,道:“太子可真是会开顽笑,长王子乃是天子的儿子,雒师的才俊,又是太子你的亲哥哥,臣这个做臣子的,怎么会伤害长王子呢?”
叶攸宁不太相信,仍然盯着喻隐舟。
按照喻隐舟斩草除根的性子,他收押了公孙无疾,怎能不对王子云霆下狠手,一劳永逸,再无后顾之忧?
喻隐舟眼皮跳动,除了气怒,还有些莫名的心酸与心梗。
喻隐舟亲和的道:“太子,长王子旧疾在身,今日又下了这么大雨,还是快请长王子进账歇息,臣来收拾残局。”
叶攸宁又看了一眼喻隐舟,这才慢慢放下手来,扶住身后的王子云霆,道:“哥哥,去我的营帐,让乐医士给你看看伤口。”
王子云霆没说话,蹙眉看着喻隐舟,眼神十足晦暗,被叶攸宁扶着进了营帐。
“君上……”师彦走过来,低声道:“您就……就这么放过长王子了?”
“你说呢?”喻隐舟方才还笑得一脸温和,转头好似吃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冷声道:“你没看到太子方才那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