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没有。
臂上没有。
腿上亦没有……
喻隐舟蹲下来,摇头道:“没有。”
“没有?”
喻隐舟笃定:“他身上没有一点子纹墨,更别说甚么白色的树枝了,除了伤疤,连个痦子都没有。”
叶攸宁抿了抿嘴唇:“难道……阿蛮不是白支国的贵胄?我也看看……”
叶攸宁探头去看,哗啦——
阿蛮正好沐浴完毕,起身展开长臂,一捞地屏上挂着的衣袍。
阿蛮的肩膀宽阔,头身比例绝佳,穿着囚服之时,还看不出甚么好身材,如今没穿衣裳,简直是一览无余。
水珠顺着小麦色的皮肤滚落,雾气仿佛是最好的滤镜,让阿蛮紧致的肌肉,壮硕的躯体显得那么朦胧,那么不真实。
叶攸宁睁大眼睛,喃喃的感叹道:“好壮实。”
喻隐舟:“……”
喻隐舟一把拉住他,严严实实捂住叶攸宁的眼目,不让他再看,一刻没守住,叶攸宁竟看了别的男子的身子!
叶攸宁被拉回来,回味的道:“可惜……胸肌不如王叔的大。”
喻隐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孤合该庆幸么?
“咳咳……”喻隐舟嗖了嗖嗓子,一脸正直的道:“那个阿蛮不是等闲准备,小心被发觉。”
叶攸宁愁眉,有些可惜的道:“只是……他已然沐浴完毕,我们还未找到纹墨。”
眼眸一动,叶攸宁水光潋滟的双眸中闪烁过一抹狡黠,看向一面默不作声的柳羡之,道:“柳书吏,你去。”
“小臣?”柳羡之迷茫,指了指自己。
叶攸宁点头,道:“阿蛮乃是白支国的人,他不熟悉中土的衣着制式,你进去,便说帮他更衣,如此便能趁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将阿蛮看个透彻!”
喻隐舟:“……”太子的言辞,略微有些粗鄙,不知是不是孤的错觉。
嘭——
柳羡之的脸面通红,他难得如此局促,摇头道:“太子这……这成何体统?”
叶攸宁歪头道:“只是叫你看看,阿蛮身上有没有纹墨,事关重大,体统不重要。”
柳羡之抿着嘴唇,脸颊愈发通红。
叶攸宁可惜的道:“咱们之中,只有你见过白支国的纹墨,若是孤识得那纹墨,定然亲自前去。”
喻隐舟心中只剩下庆幸,亏得叶攸宁没见过白支国的纹墨。
“咳!”喻隐舟轻咳一声,道:“柳书吏,快去,不要耽搁时机。”
喻隐舟下令了,柳羡之也不敢违逆,硬着头皮答应。
叩叩叩——
偏殿的大门被敲响。
阿蛮道:“谁?”
柳羡之干涩的道:“小臣是来伏侍将士更衣的。”
不给阿蛮拒绝的机会,叶攸宁推开殿门,示意柳羡之赶紧走进去。
柳羡之一咬牙,跨入殿门。
阿蛮还未穿戴整齐,浑身湿漉漉的,柳羡之乍一进去,惊呼一声,连忙转过身去,满面通红,实在有辱斯文。
“嘿嘿……”阿蛮笑起来:“衣裳……的确难,穿……不会。”
虎贲军乃是贴身禁卫,衣着打扮自然讲究,一套官服零七八碎的,总有小十件。
柳羡之垂着头道:“小臣为将士更衣。”
“好!好!”阿蛮点头。
柳羡之硬着头皮抬眼,如同叶攸宁所说,阿蛮生得十足壮实,肌肉线条野性流畅,身上错综着大小伤疤,若不看那张笑容灿烂的脸面,单单看这身躯,有一种恐怖狠戾的错觉。
既然已经抬头,柳羡之便咬着牙关,快速上下浏览了一遍,除了伤疤,果然连个痦子也没有,更不要说纹墨了。
“嗯?”阿蛮展开手臂有一阵子,奇怪的回头:“穿?”
柳羡之咳嗽了一声,道:“请将士……转过来。”
阿蛮点点头,一脸乖巧的转过来,大咧咧也不害羞,好似没穿衣裳的人是柳羡之一般。
柳羡之眼皮狂跳,眼眸快速眨动,不情愿的看向阿蛮的正面……
也没有?
柳羡之快速将衣袍给他披上,唰唰两下系上带子,麻利极了。
“哎呦!”阿蛮痛呼了一声:“太紧。”
柳羡之支吾道:“是,小臣注意一些。”
柳羡之不需要看,三两下给阿蛮穿戴整齐,后退了两步,逃跑似的退出偏殿。
嘭——
被门槛绊了一下,柳羡之差点摔在地上。
远处,叶攸宁偷偷摸摸的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柳羡之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偏殿,确定阿蛮没有注意,这才朝着叶攸宁和喻隐舟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