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火核声音还在继续,他似乎想起了我不记人名的习惯:“啊,你不记得,辉是……”
“别说了。”我打断他,站了起来。
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一点也不想知道。
火核的表情似乎很诧异。
他熟悉的面孔让我感到恐惧,我跑回了家里,把他的呼声甩在了身后。
妈妈看见我回家,正要说什么,就注意到我的表情。
她愣了一下,柔声问我:“千织,发生什么了?”
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怎么了?”妈妈拍拍我的背,问道。
我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在她的怀里摇了摇头:“妈妈,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抱住我的人似乎顿了一下,而后“嗯”了一声,声音温柔:“嗯,妈妈在这里,千织什么都不用想。”
背上的手是抱着小时候的我的手,她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背脊安抚着,让我慢慢冷静了下来。
“要休息吗?千织。”妈妈抱着我回了房间,问道。
我拉着她,不让她离开,轻轻点了下头。
第二天一早,我谁也没找,径直去族里的医疗所打听消息。
战争的伤患此刻都在这里。
“辉那小子?还在抢救,伤得太重了。”一位药师给我治了方向,又摇摇头叹气。
我顺着指示走过外间伤势没有那么重的族人们,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病人的伤势就越严重,病房中的人也越少。
惨叫的声音逐渐小了,我停下脚步。
前方的走廊,有两个熟悉的人坐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是未来族长和他的另一个弟弟。
我走过去的声音很轻,但斑立刻就看了过来,身上凌冽的杀气激得我寒毛倒竖。
泉奈坐在他身侧,垂首死死攥着拳头,似乎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动静。
“我记得你。”其实我一直记不太清少年时候的未来族长长什么样,一是我确实和他交集不多,二是我下意识不想和族长家有接触,此刻才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声音还没有我印象中的成年未来族长那么深沉可怕,带着股少年音特有的清澈。他只这么说了一句,便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连带着刚才那股杀意。
“……他现在怎么样?”我艰难出声。
“不知道。”
于是我在隔了他们好几个人距离的位置坐下,等待抢救结果。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上再度响起声音,我看过去,是火核。
他的目光在与我对视后顿了顿,而后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我身边。
时间变得难熬起来,其实我知道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什么,这也是我之前不愿意和他深交的原因。
隔壁千手的少主与斑相遇前,千手柱间七岁的弟弟死掉了,之后斑告诉他那时候他只剩下一个弟弟。
越接近未来族长和他好朋友相遇的时间点,三子去世的可能性越大。
更难以让人忍受的是我只知道他会死,却不知道他会什么死,又因为什么而死。
所以只要不记住他的名字,我就不认识他。
只要不记得、不认识,就不会担心,不会有联系。
我明明不想记住的,可是那个家伙每次都要告诉我他叫什么,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现在更是想忘都忘不掉,那些记忆甚至更清晰了。
清晰到我连他和我说话的神情,我们的下一句是什么都清清楚楚。
身后的门开了,我们几个同时站起来看过去。
族医一开门看见门外又多了两个人,愣了一下才道:“伤得太重了,还为了用出自己无法用的术透支了身体,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如果撑不过去就是这两天的事。他刚醒过来,你们说几句话就回去吧。我去通知族长大人。”
这不是好消息。如果还有希望,族医不会放我们进去打扰病人养伤。
泉奈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什么也顾不得地直接冲了进去,斑沉默地跟着弟弟进了房间。
我站在门外,火核问我不进去吗。
“你们先去吧,我……我在外面等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进去了又能做什么。
在对方看来,我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过,想必他也不想看见我。
或许我本来就不该来这里。
火核也进去后,我坐在外面听着里面很小声的说话声。
他的声音太小了,小到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听见他的兄长和弟弟的声音,然后我又听见了火核说话了。
火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