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的。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本来应该算是件好事。
但我是个自私到可以为了自己开万花筒的人,我接受不了自己在意的人会死。
所以我曾经努力让自己在意的人位于“不会死”或“没那么容易死”这个范围中。
泉奈属于“会英年早逝”的那一类人。
我做不到泉奈那么无私。
明知道这一点的我却完全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在意他。
所以我才在和他有关的事上矛盾得像个人格分裂患者。
如果可以,我不想喜欢他,可这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也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我才无法忍受我们现在的关系。
不清不楚的暧昧、注定死亡的未来。
我甚至不敢去问问他对我是怎么看的,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无法接受。
算起来,当初生日时那个一时冲动下问出来的问题,其实是内心早已越线的证明。
但在这个世界,感情是一种奢侈品,永远只能排在最后。
我摇了摇头:“和那些没关系,泉奈。”
“我们一开始就不该那么亲近……实在要说的话,观点不和,立场不同,”我看着他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梢,顿了顿,主动提起白日里我们互相避开的话题,“我不认为族里应该和千手继续战争,这种无休止的伤亡完全没有意义。”
闻言,他的表情果然冷了下来:“没有意义?你还是老样子,千织。”
“我一直都是这样,战争除了带给我们伤痛别离还有其他的吗?”如果我不知道未来,我不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或许会和一个普通族人一样,仇恨着千手,仇恨着一切与宇智波敌对的忍族,然后在战场上战斗到死去的那一刻。
小时候,他第一次来找我时,我因为第一次在战场上杀敌的罪恶感感到恶心,他走到我身边安慰我。
——那是个忍者。
他想劝我不要在意战场上发生的事。
但现在他说我还是老样子。
如今的宇智波泉奈是一个成熟的忍者,声名远扬,褪去了孩童时的天真与柔软。
与族里任何一个成年忍者一样。
其实我也是这样,否则我完成不了那些任务。
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复仇,死去的人该如何安息?让他们白白死去才是毫无意义。”泉奈步步紧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千手如今有木遁,你能保证我们一定能赢吗?就凭我们的万花筒?”
万花筒注定会失明,除非写轮眼更进一步升级。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宇智波奋战到死……”他皱着眉,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正是这一点我无法忍受。
“那我呢?”那样的话太过刺耳,我有些听不下去,扬声打断,差点就问出他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永远以族人为先,我却不想他那样早早死去。
如果我没有那么在意他,或许还能忍受他注定的牺牲。
……但我又有什么立场让他考虑我的感受,以什么立场让他放弃仇恨。
他因为战争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亲人。
我们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
我没办法要求他跟我选择同一个立场。
泉奈愣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失言,我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改口道:“不可否认,你能为族人献出生命,可是那些几岁的孩子就该什么都不明白地白白死在战场上吗?”
“……即便如此,千手也不可信,你不要忘了,千手柱间曾差点杀了你。”
提起死在战场上的孩童,泉奈的语气也有了几丝犹豫。
我也如他刚才将自己的死亡放在轻的那一端地回答他:“我不在乎。如果能迎来和平的世代,别说我差点死了,就算真的死了也没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时是否也带了些针对他刚才发言的报复心。
……但就算是,我这种话又能报复他什么呢。
泉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小时候火核那句仿佛看透我们今后人生的“上战场,然后死去”简直比任何噩梦还要可怕。
如果我们面对的真的是这样的人生,如果我的勇气再多一些……我会选择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控制住自己求生的本能。
小孩子该做什么呢?
该在上学的年纪上学、节假日和朋友们约着聚会玩耍、和父母朋友去游乐园……总之不该小小年纪就被人教导“忍者不可以有朋友”、“忍者不可以哭泣”、“死亡是忍者的宿命,不可以惧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