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宇又陆续看了一些资料,明明已经睡了一整天,但眼睛就像喝醉了一样,连日记都没有写就睡了过去。
海上的时间变得模糊,一会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又觉得太慢。
裴晓宇在船上到处走了走,船上最多的还是廉价船票,裴晓宇穿着宋彦明买的羊绒大衣站在甲板上抽烟,看到有一家子人在分食馒头,忽然想起了裴三哥哥。
只那么一瞬,裴晓宇不太喜欢想过去,很快便灭了烟回到船舱里。
轮船中间停靠一次,一共航行了六天,终于在第六天傍晚停靠浍河码头。
浍河码头非常大,看起来比南浦码头还要大一些,但是建设不如南浦码头,很多设施看起来还很原始。
明明才四五点,浍河的天已经黑了。
远远望去冰天雪地,平原笼罩在朦胧夜色之中,一片灰蒙蒙,和裴晓宇想象的雪景完全不一样。
自第一天后,裴晓宇又和楚鸿哲吃了一次饭,裴晓宇不大喜欢他过于直白的眼神和言语,总觉得自己在出卖美色获取情报。
再者就是裴晓宇觉得楚鸿哲的情报太过于表面,两顿饭的功夫也就足够了。
轮船一路北上,气温越来越低,裴晓宇没有特别厚的衣服,只能在大衣里面多添两件。
身边的许多旅客也是如此,裹紧外套陆续下船。
路上把唐姨准备的食物都吃掉了,现在行李轻了很多。
下船之后跟着人流往外走,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个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一个裴字。裴晓宇知道,这是来接自己的员工。
正要加快脚步走过去,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肩膀。
“你要去哪里?”楚鸿哲说。
楚鸿哲已经换上了皮草大衣戴上了帽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围巾,看起来很是暖和,和冻得手脚冰冷鼻头发红的裴晓宇对比鲜明。
裴晓宇说:“大概是住酒店。”
楚鸿哲:“码头很大是不是?”
“是很大。”裴晓宇说完礼貌笑了下,“我要走了,再见。”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楚鸿哲说。
裴晓宇觉得楚鸿哲这个人奇怪,没说什么,笑着准备走的时候楚鸿哲忽然拉住裴晓宇,把自己的围巾挂在了裴晓宇的脖子上。
“我不要。”裴晓宇拒绝。说着就要摘下来。
楚鸿哲却抬脚就走,只是转头说:“下次见面再还给我吧。”
裴晓宇皱眉,但想着还有人在等自己,也没时间追上去纠缠,只好先去找来接自己的人。
举牌的是个小伙,看着跟裴晓宇差不多大,裴晓宇记得潘哥说过,这边的员工是个中年男子,叫王文军。
“我叫王吉,你是裴先生吧?”他笑眼弯弯,挺可爱的脸。
裴晓宇同他握手:“你好,叫我晓宇就可以。”
握手之后对方上前想要帮裴晓宇拎行李,被裴晓宇拒绝之后说:“我是给文军叔干活的,平时就干这些事,让我来吧不然文军叔该骂我了。”
裴晓宇笑笑,想着他和王文军的关系应该和自己跟先生的差不多,便不再推让了。
“文军叔今天去医院了,还没回来就让我先接你去酒店。”王吉一边说一边引着裴晓宇往外面走,“文军叔每周五都要去医院探望家人。”
“好,没事的。”裴晓宇说。
出了码头,路口有马车,两人上车往浍河城区去。
浍河作为港口城市,又在边境,有很多苏联人在这里生活,建筑风格也是苏联风格。
裴晓宇第一次到这么北的地方来,他打量着这完全陌生的街景,北风吹得脸颊有些发痛,只能把脸缩进刚刚楚鸿哲给的围巾里。
路过一栋建筑的时候,王吉指了指二楼,“裴先生,我们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裴晓宇抬头看,墙面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着永新两个字,已经被风化得看不太清楚。
从前没有专门成立公司,就挂着永新的名头,甚至都看不出这是个航运公司。永新也没有要求过他们汇报,账务和南浦那边也没有往来。
很快到了酒店,房间王吉已经开好了,裴晓宇拒绝了王吉上楼帮他收拾的请求之后送走了他。
酒店里有暖气,裴晓宇没等人缓一会儿就去找前台。
“你好,可以用一下你们的电话吗?”裴晓宇说。
得到许可后裴晓宇把行李放在脚边,摘下围巾给南浦的家里打电话。
“喂?”
没想到一打通就有人接了。
只需一个字,裴晓宇就听出是宋彦明的声音。
“先生,我到浍河了。”
宋彦明轻轻笑了下,“我猜你也差不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