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蔺唯倒是不知道,想来也就是闲聊一句,若按原作的感情线,尹拾一和喻昭是怎么都不能有兄妹名分的。
“你与喻老夫人确实有些缘分,如今再认义女是不太方便了,太打眼。就做成是老夫人的远房娘家侄女吧,朕记得老夫人姓方,不知你可愿随她姓?”
尹拾一没想到皇帝如此通情达理,竟然转瞬间就想好了所有安排,倒弄得她不敢一口答应了,她只是有这个想法,喻老夫人是否愿意她做这个娘家侄女还不一定呢!
她虽从不妄自菲薄,但也知道世人对女子苛刻,义女和亲侄女的意义全然不同,老夫人若是担心她这个细作出身的品行,来日行差踏错连累整个家族的女子,也无可厚非。
她是半点不想勉强的,刚才也不过是听蔺唯提起,才想着和老夫人有过这番对话。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顾虑一说,蔺唯随即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额头。
他失笑道:“是朕精神不济,思虑不周了,那朕许你出宫一趟,你回去将军府和老夫人聚一聚吧,最迟明日宫门落钥前要回来,还有些事要交给你做,至于身份和改名这事儿,最后决定如何,照你心意就是。”
尹拾一应下,看蔺唯这神思不属的状态,也有些忧心,不禁多嘴关心了句:“陛下也该保重身体才是。”
蔺唯微笑颔首:“朕有分寸。”
尹拾一得了允准就立刻收拾了一下出宫去了,回到了将军府。
喻昭看见她再次出现在自己府上,总想起从前他为她刺杀小皇帝的事,心里头不太自在,但喻老夫人见了她十分欢喜,问她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我听淇风说,陛下贤明是真,当初强召你入宫亦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如今木已成舟,我就盼着他待你好,你也能放下心中芥蒂,好生过日子才是。”
喻昭听得好几次欲言又止。
尹拾一知道老夫人这是正常的想法,全然是为她能过得好,不存私心的,有些感动地笑道:“承老夫人挂念,陛下虽软禁了我些许时日,但如今帮我解了身上的蛊毒,还说许我换个身份名字,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呢!”
老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念叨:“陛下竟还真是个坐怀不乱的。”
要知道饶是她在这京都贵女圈里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在皮相上比尹拾一更美的女子,是以不论喻昭如何跟她保证,她都从未幻想过尹拾一还能全须全尾地出得宫来。
这句话喻昭也听见了,心想可不是坐怀不乱嘛,你儿子就差自荐枕席了,小皇帝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
别看他出宫的时候说得好听,走得潇洒,其实内心根本没他表现的那么大度。
谁要被拒绝后还傻不愣登地为对方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喻昭理直气壮地想,他没气得造反那都是圣贤书不小心读多了的结果!
只能说蔺唯带他去赈灾这一趟终归不算白费,喻昭总算在不知不觉中,对家国天下有了具象化的概念,明白了四海承平这几个字的重量。
他想着这些,又把自己给想生气了,却冷不丁听见尹拾一叹息,蹙着眉道:
“陛下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明明年纪也不大,给人感觉却如高山深海,比谁都靠得住,他于我有再造之恩,我甘愿为他驱使,如今也只担忧他太过操劳,盼着他能好好保重身体才好。”
喻昭心头一紧,知道尹拾一素来不爱多嘴饶舌,她不由自主这般感叹,必然是看见了什么心生担忧了,因此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心思,忙追问道:“他怎么了?”
尹拾一摇摇头:“没怎么,只是瞧着精神有些萎靡,大约是没休息好吧。”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吗?”喻昭都说不清自己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
“倒也不是。”尹拾一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若是心情不好,应当没空关心我,问起要不要改名这种小事才对。”
喻昭闻言稍稍放下一点心,看来就是他让小皇帝为难了,可说到底他也没逼着蔺唯接受他,蔺唯会感到难以取舍,只能证明这人确实就是喜欢他吧?!
这下又换成了欣喜担忧并存了。
心情复杂的喻昭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第二天尹拾一告别他母亲,他虽然没什么事,本想再多晾蔺唯两天,让对方再急一急,然而昨天听了尹拾一的话,他就舍不得了,于是也跟着一并进了宫。
尹拾一最终也没跟老夫人提具体换个什么身份的事,被问起也只说陛下自有安排,她其实在见到老夫人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她得了自由已是万幸,余生再不想背负任何大家族女子的责任过活,给她一个清白的孤女身份,尽够了。
先前设想,不过是贪图片刻温情,但为此约束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实没必要。
蔺唯自是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