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原地,似乎是用视线扫视了一圈楚惊秋,楚惊秋浑身不自在,面色冷淡,嘴唇紧紧抿着。
病房里的血腥味逐渐蔓延到病房外,在偌大的走廊里蔓延。
那人摘下墨镜和口罩,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怎么看都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
但那人浑身的威压,和周围人对他的态度,足以表明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我是此次事件的负责人。”那人向前了几步,朝着楚惊秋伸出手,想要拉起他,“这里不适合谈话,我们去那边说。”
楚惊秋愣愣,抱着段衍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下,段衍的身躯立刻战栗起来,他似乎很怕眼前的年轻人。
楚惊秋蹙眉,盯着那双带着手套的手,还是没伸出手来,而是慢慢的扶着怀中的段衍起身。
走向了那人说的房间。
雪白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在桌子的一侧摆放着两张椅子,另外一侧摆放着一张椅子,怎么看怎么像审讯室。
“审讯犯人?”楚惊秋坐在两张椅子之中的另一张,脸色冷淡,紧握着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段衍的手,“犯人难道不是司机吗。”
“别紧张。”年轻人把墨镜别再胸前,修长的腿交叉,面上带笑,“我是公霄,此次事件的负责人,是……队的组长,算了,没必要介绍这么详细。”
他微微歪头:“段衍是这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
楚惊秋一惊,抬起眸,对上公霄幽黑的眸子,那眸子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下一秒他就会被吞噬殆尽,楚惊秋神情恍惚,突然手掌心传来一阵疼痛,转头,段衍冷淡的神色让他骤然清醒过来。
公霄讶然地挑了挑眉头,坐直了身子,把手中的一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楚惊秋看着照片,冷汗直冒。
照片中的司机倒在地上,整个人被压在了车的里面,脑浆蹦出,流落一地,和泥土混在一起,说人,也几乎不算人了,司机的整个身躯几乎看不出人性,皮肤凹陷下去。
“他内在是空的,”公霄修长的指尖点了点照片中,法医拍摄的模样:“也就是说,有人抽出了他的骨骼,抽干了他的血,顺带把他的身体放在公路之下,被来回的车子碾压,我们能找到的,只有破碎的皮肤组织,和一颗完整的头颅。”
公霄面带微笑,“你觉得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楚惊秋抿唇,不语。
一个撞了人的大卡车司机,短时间内,尸体被碾压成肉泥,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这和段衍有什么关系。”楚惊秋冷冷道,手握着段衍的手腕,看着公霄。
公霄面色微微冷了下来,道:“我们从受害者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他翻到了下一页的照片,只见在司机仅存头颅的额头上,用鲜红的血液写了一个奇怪的字符,“同时,在刚才死亡的患者,在裂开的嘴角内侧,也找到了用鲜红的血液写的一个符号。”
“很不可思议吧,”公霄的指尖点了点那红色的符号:“都是他们的血液,也就是说,他们在临死前,用自己的血液,在自己身体的某处书写了这么一个标志。”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段衍可能会成为接下去的目标,需要进行我们的保护。”
“保护?”段衍面色冷凝,道:“监视吧。”
公霄不否认他的话,微微扬起了下颚。
突然,他俯身,速度快的只能看见残影,在段衍的手腕上贴上了一枚小小的机器。
“你……”楚惊秋蹙眉,刚要伸手去抓住段衍手腕上的仪器。
“只要这个仪器正常,我们测试三次过后,便不会在保护他。”公霄挑了挑眉头,同时按下了什么按钮,段衍手腕上的仪器开始发着紫色的光芒。
段衍回握着楚惊秋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时间仿佛过的很漫长。
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们三个人交错的呼吸声,和公霄越来越沉重的面色。
公霄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凝重起来,敲打着桌子的指尖停顿,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段衍手腕上的仪器。
仪器自始自终,只发着紫色的光芒。
公霄不死心,眼睛死死地盯着段衍,又重新启动了几次。
但无一例外,都是紫色的光芒。
他呢喃着:“找错人了吗,难道没有附身在这个人身上……?”
“好几次了吧。”楚惊秋冷冷道,“没有证据就别乱认人。”
段衍把仪器甩到了桌子上,扶着楚惊秋的手,走出了房子,只留下公霄一个人自言自语重复道:“不可能,机器怎么会出错……”
走在前面的段衍微微回头,隐藏在影子中的触手蠕动着,突然,公霄的额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浮现出了那鲜红的印记,随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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