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秋动作根本不停,他清楚的听到了因为这声巨响,后面不远处的病房里的打斗声停顿了一会儿。
察觉到了。
楚惊秋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动作。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线索太少,时间紧迫,他只能在剧烈的疼痛中寻找这唯一的出路和生机。
“希望你活着。”
他本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但未知号码给他的压迫感以及这句话,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这个世界,是怪异的,是诡异的。
他要是真的不自救。
他真的会死。
他不能死,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穿书来的目的所顶下的目标,还没有带着段衍去体会美好大学的生活,还没有看到段衍的痊愈,还没有完成给太太们的稿子,主要是尾款还没付啊啊啊——
前面因为温度的下降,楚惊秋的四肢僵硬了一会儿,此时回暖的太慢了,他手腕此时还是虚弱无力,砸动窗户的力度一下不如一下,但可喜的原本纹丝不动的窗户开始出现一丝丝的裂痕。
他需要想一些能引起他愤怒的事情。
他的眼前浮现了传书前的生活。
……
“高考志愿填什么?”燥热的夏天,蝉鸣在窗外声声鸣叫,炽热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映在了一个个青春洋溢的脸。
“惊秋!”前面的男孩转过身来,拿着笔戳了戳楚惊秋的脸,脸凑近楚惊秋,道:“你在发呆什么?”
“啊。”楚惊秋一怔,目光焦距在眼前的男孩上,身子不自然的略微往后靠了靠,他指了指自己的高考志愿填报书:“我在想什么专业最适合挣钱。”
“挣钱?”男孩微微歪了歪头,他知道楚惊秋的家庭,爷爷生病,妈妈去世,爸爸跑了,家里还欠了一大堆外债,他能读完高中都是靠亲戚的资助才勉强读完,但好在楚惊秋的高考成绩超出一本线六十多分,可以选一个不错的大学。
只是男孩家庭丰衣足食,体会不了楚惊秋的困境,他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每说完一个就掰开一个手指:“金融、经济……?”
“停停停。”楚惊秋笑着把他的手指掰直,“你说的这些都是需要家庭人脉甚至读研的。”
“我没有这个资本去耗。”楚惊秋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我想要找个毕业就可以挣钱的工作。”
“……挣快钱的途径都在刑法里了。”男孩调笑道:“不过你是学理科,土木、计算机、化工,这些看看呢?”
楚惊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蓝色的书皮上。
如果真的问他想要学什么,他想要学习汉语言文学,想要去学习历史学,去探索自己喜欢的领域,然后把他们写入自己的文字中,画入自己的画画中。
但为了生计,他选择了一个理工科的专业,期间自学了插画,也没有想到这个副业会在日后成为他经济的主要来源之一。
经过两年的社畜生活,楚惊秋最大的愿望,就是——
考公考编,进入体制内!
可是——
可是!
楚惊秋狠狠的将六尖锐的那头刺入玻璃。
这副身体的原主,偏偏要在心口处纹一个看也看不懂,虽然精致,但变得越来越大得花纹,这让他!怎么!考公考编!
体检那一块根本过不去!
他得考公考编制的梦想彻底碎了,又要进入大公司去当社畜,去当早九晚十,可能还得被迫加班的社畜生活!
他恨啊!
看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远去,这让楚惊秋怎能不恨,他在原本生活中,因为父亲锒铛入狱有了案底,他政审根本过不去。
穿书到了这副身体,虽然原主父母穷,但起码清清白白,结果他的体检过不去。
如此想着,楚惊秋胸中的怒火止不住的迸发出来,用尽全力,一下一下的钻入那个裂痕。
随后,楚惊秋的记忆之中挤入了那个雨夜。
他穿书过来的第一晚,下着暴雨的夜晚。
他在狂风暴雨中,捡起了酒瓶子,狠狠的砸向了要对段衍下手的人。
段衍昏迷的脸庞,扯开的衣领,露出精致但却沾满淤泥的锁骨,那两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自从来了京州后,他一旦离开段衍,身上就会时不时出现蚂蚁啃噬的痛意,伴随着丝丝的瘙.痒。
此时,那蚂蚁啃噬的痛意再次出现,席卷而来,慢慢的攀爬上他的四肢,脑海中那带着诱人的低语再次出现。
“对,就是这样。”
“用力砸下去。”
“杀了他们,就可以拯救他了。”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吗。”
楚惊秋看见雨中的自己,拿起两个尖锐的啤酒碎片,用力的向着地上昏迷的两个人刺去,雨水飞溅在碧绿色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