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秋按捺下心中陡然升起的恐惧感,明明他就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面,听着段衍匀称的呼吸声,可为什么他浑身冒着冷汗,似乎黑暗中有人在窥视他。
楚惊秋不由得想,真的是“人”在窥视他吗?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时钟往二的前面走了一点后,楚惊秋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关上了门。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原本顺时针走动的时针停住了,发出的‘滴答滴答’声音也全然消失,整个房间似乎重归于寂静。
原本应该深陷于沉睡状态的段衍睁开了双眼,里面哪有喝醉后的迷离,红褐色的竖瞳在缓慢的收缩着,他身子直立起来,整个人似乎要融于一片黑暗之中,从阴暗的角落攀爬出密密麻麻的黑线。
黑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黑线从黑暗中出来,又融于黑暗,顿时,整个房间都被黑线所缠绕,密密麻麻的黑线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向着四周而去,透过门缝,去追逐楚惊秋的身影。
从所有黑线出来的源头,赫然出现了一个个圆形的物体,如果楚惊秋在这里,整个人会瘫软在地,那一个个圆形的物体不是别人,而是一颗颗鲜活的人头。
黑线源源不断的从那一颗颗人脑的正中央攀爬出来,而这一颗颗人头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iji8号’看着楚惊秋被压在身下,被迫媾.和的人群。
如果楚惊秋能记起所有,他就会认出这群人。
——是他最亲密的战友。
——也是他视为家人般的朋友。
——同时,他也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段衍微微歪头,艳丽的脸上逐渐抹出一丝诡谲的笑容,他轻扫了一眼被黑线缠绕的人头,道:“在最为亲密的朋友死后,还能利用他们的身体作为源源不断的能量,将他们作为我的养分的人。”
“——可是你教会我的啊,小秋。”
……
夜幕如同被抹上层层浓重漆黑的画卷,风低声的扫过树木和幢幢房屋,发出怪异的呜呜声音,层层房屋的影子被惨白的月光拉的无限长,在黑暗中影影绰绰,似乎隐藏着不可名状的生物。
有的房屋灯光不灵敏,时而闪烁着,时而熄灭着,里头似乎闪过了几捋黑影,在墙壁上照应出斑驳的痕迹,小区下连接的树木,树影在风中摇曳着,仔细聆听似乎有轻微尖锐而凄厉的呐喊声。
楚惊秋心脏猛然一紧,脚步都放轻了,生怕从树上掉落下什么血腥的肉块亦或者是无头的尸体。
风在咆哮着,楚惊秋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森冷感,他的身后似乎有人,那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如同鬼魅,跟随在他的身后,楚惊秋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脚步声似乎又要湮没在剧烈的风声中。
楚惊秋不敢回头,寂静的小区只要有一丝动静,都仿佛是在楚惊秋紧绷的神经上蹦跶着,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根本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一幕超自然的现象。
人在害怕的时候,听觉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只要一丝丝风吹草动给,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楚惊秋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丝,从脊背传来森冷感,他不由得一颤。
因为那时候段衍需要静养,华大给他们分配的公寓是在比较安静的小区,离市中心有一点的距离,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这个小区的居民都睡觉了,楚惊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快步走到小区门口。
直到看见了值班室里那盏黄色的灯光,楚惊秋堵在喉间的那口气才逐渐吐了出来,脚步才逐渐停了下来。
楚惊秋此刻有点后悔,他应该去找陈浮,大半夜的把陈浮喊起来陪自己一起去,反正他们都达成了同盟。
“这么晚,还出去啊?”从值班室里探出一位大爷的脑袋,他看见楚惊秋,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两点十五,外面都没车咯。”
楚惊秋因为过度紧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鲜活的人,他才松了口气,“没事,出去接朋友。”
值班室的大爷不说话,只是面带笑容看着他,楚惊秋看着这张脸,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感,大爷明明是在笑着,可为什么动作却如此僵硬,就好像这个笑容是被硬生生安上去的。
“早点回来噢,小秋。”
在楚惊秋路过值班室的时候,大爷直勾勾的看着他,面带着微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楚惊秋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这位大爷也有一面之缘,半夜出去问候一声也是对的。
直到看不见身后小区的大门,楚惊秋一愣,原本宕机的大脑才回过神来。
第一,他只和在值班室里当保安的大叔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位保安大叔在一周前已经离职了。
第二,他从来没有把他的名字告诉任何人,为什么这位大叔会知道他的名字?
越想越不对劲,楚惊秋才惊觉自己的衣物已经冷汗浸湿了,风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