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绞肉机里面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脑汁以及其他的液/体混合起来,仔细看,上面已经爬满了正在蠕动的蛆虫。
“我们找到了购买记录,也就是说,陈浮自己把自己体内的所有脏器、血肉、骨骼都通过这台绞肉机取了出来,自己将自己制作成一副‘完美’的人皮。”
公霄用的是完美这两个词。
因为皮肤被完整的剥离了下来,和骨骼之间彻底的分离,就好似里面根本没有长过完整的脏器似的。
公霄看着眸光水润的楚惊秋,指尖在他的眼尾摩擦着,直到眼尾泛红,有擦破皮的迹象才收回了手,道:“你,就是一切的作俑使者,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一件。”
楚惊秋身体猛然一颤,尘封的记忆开始从时空的缝隙中如潮水般铺面而来。
是了,在邵泽死在他面前那一刻,又在第二天重新微笑着出现在他的门口,他就要意识到,这一切,早就不正常了。
那是他从一次深夜惊醒,黑暗如同一块漆黑的布,压抑的他喘不上气,似乎冥冥中有一个大手在捂着他的口鼻,他如同岸上的鱼儿即将濒临死亡。
窗外更是一片漆黑,风在刮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影摇曳,如同黑夜中的鬼魅,在暗处凝视楚惊秋。
连路灯都熄灭了,此刻照进他房间的,只有惨白的月光,无声的恐惧在楚惊秋的心底蔓延。
他起身,喉咙干涩至极。
家里的灯怎么也打不开,楚惊秋试遍了家中所有的按钮,能开的只有玄关那处昏暗的灯光,恰好厨房就在玄关的左手边。
楚惊秋想去厨房喝水,就在他刚含了一口水,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寂静之中,只有门口轻轻的敲击声,和挂在客厅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楚惊秋眉头一跳,握着水杯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没有出声。
门外的声音却还在轻轻的敲击着,每隔几下就敲击几下,和时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对上了。
心中的不安感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了楚惊秋的心,他粗重的喘息了几声,小心翼翼的抵着门框,透过把手旁的显示器去看门外的人究竟是谁。
在看清门外站立的人那一瞬间,水杯从楚惊秋的手里坠落下来,温热的水洒落了一地,楚惊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差点失声尖叫,但他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但水杯发出的声音似乎被门外的‘人’给听见了。
站在门外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僵硬的扭着头,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抬头,对墙上的监控对视上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楚惊秋正在透过监控看他,漆黑的瞳仁看着他,裂开唇角。
站在门外的,本该是丧失在那场大火中的邵泽。
其实在打开摄像头之前,楚惊秋快速的瞟了一眼猫眼,但猫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等到开了摄像头,楚惊秋才知道,他当然从猫眼外什么都看不到,因为邵泽此刻将他的眼贴在猫眼上,巨大的眼眶几乎要将猫眼覆盖住,他所看见的那片漆黑,正是邵泽诡异睁大的眼睛。
“秋,秋哥……开,开门。”
门外的邵泽僵硬着,如同一台老旧生锈的机器,字从他的喉间一卡一卡的蹦出来,在一闪一闪的声控灯中响彻着。
邵泽全身严重的烧伤痕迹,脸部肌肤大片大片的掉落着,他的脑袋垂落着,从楚惊秋的角度看,他脖子那一块几乎只剩下了一个皮,根本没有脊椎连接着。
他的手上还拿着东西。
邵泽感知到了他视线的转动,努力想要扬起一抹微笑,但脸部全部的烧毁,只能看到森白的骨架和半截断舌,他抬起了手,手上显示赫然是一本笔记本。
寒冷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在走廊回荡着,发出的声音和指甲在黑板上摩擦尖锐的声音一致,似乎要刺破楚惊秋的耳膜。
楚惊秋的眼死死的盯着邵泽,和他拿着那本笔记本。
风吹开了那本笔记本,很薄,上面却用血红色的字体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同样的字眼。
邵泽撕扯着笔记本的纸张,将它全部折在掌心,仿佛信徒一般,而楚惊秋是它的神,它拿着手中的信物,去供奉自己的神明。
那张纸张密密麻麻写满了‘楚惊秋’的名字。
邵泽浑浊的眼看着监控器,楚惊秋才看到它根本不是用喉咙说话,它的喉咙已经被烧毁的只剩下了一层皮,而邵泽的躯干,就是通过这薄薄的一层皮连接起来的。
它发的声音是从腹部发出来的,好似肚子里面有个东西,在代替邵泽发声。
而邵泽,把手中的纸张折叠起来,手缓缓向下,徒手剖开了自己的腹部,露出还在鲜活蠕动的胃,它将那纸张硬生生的塞入了自己的胃中,同时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