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心软?”
宋持怀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发出嗤笑,他实在没兴趣听冯岭继续说下去,于是出口打断,不耐的眼神冷冷扫在冯岭身上,像是一条随时都会给对手致命一击的阴鸷毒蛇。
冯岭被他看得脊背发凉。
宋持怀喝了口热水,感到舒服了些,这才站起身来。
他脊背挺得笔直,就站在冯岭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对面那双带着恐惧的眼睛,忽然笑出声来:“那你呢,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进行说教?”
冯岭咽了口口水,他本是来质问,这会儿却被宋持怀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更说不出话。
“迷途知返?打抱不平?现在想起后悔了?你倒成了好人?”
宋持怀声音极轻,然而给出的压迫感却重似千钧,冯岭突然后悔冲动来找他的决定,却还是强忍着怕,想要为自己争辩:“我……”
“嘘——”
一根手指竖挡在他的嘴前,感受着那方隔着空气送来的冷意,冯岭抖了个哆嗦,绝望闭上双眼。
宋持怀又恢复了往常那样什么都不在意似的笑,只不过这笑背后往往别有深意。冯岭想起宋持怀最近一次这样对自己笑是在他们出发去邺城前夕,一个月后,魏家惨遭灭门,只遗留了一个还没及冠的独子。
那现在……
冯岭背后沁着汗,他看到宋持怀的嘴唇一张一合:
“是,我杀的人,你望的风,你我本是同谋,如今何必装无辜,又来挑我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