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我。”魏云深无辜摊手,同时心里开始同情起了那个“霁尘”的徒弟,“我师父叫宋持怀,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鸦影居问……”
“问”字后面还没有个着落,一道凌厉的掌风骤然扑面扫来。魏云深始料未及,又或者是感受到了却来不及躲闪,他硬生生受了这一掌,身体被打得往后飞了一丈多,五脏六腑都好似要破碎。
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动手,更没想到这一掌的威力如此巨大,魏云深半跪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好不容易尝试着张开了嘴,没先说出话,反是吐出一口血水。
出手的男人也没想到他躲都不躲,愣过之后嗤笑出声,嘲讽道:“我以为霁尘师叔钦定的徒弟能有多厉害呢,原来连我一掌都接不下,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魏云深:?
他是草包他承认,但——他都说了自己师父不是霁尘是宋持怀,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要不是现在实在出不了声,魏云深甚至想拉着男人的衣领一字一句在他耳边阐述:他的师父是宋持怀!不是什么霁尘!
很难理解吗?
魏云深很有心跟他们吵一架,心道就算自己不是话本里的主角,纠正一下反派们的错误认知应该也还罪不至死。然而他的眼皮却越来越重,周围的几个人逐渐晃出层层重影,魏云深越是想睁大眼看清,身体的睡意越浓,眼前的世界就越模糊不清。
最后连半跪的姿势也维持不住,魏云深摇晃着坠在地上,临闭上眼前,只有耳朵还能听到几声说话:
“这小子简直不知好歹,竟然敢直呼霁尘师叔的名讳,真不怕让道殉尊者听了拔了他的舌头!”
“听他刚才的意思,好像还真不知道霁尘师叔是谁?”
“他好像晕过去了,不会真的死了吧?毕竟是霁尘师叔亲自要的人,他要是死了,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放心吧,还死不了,我刚才只用了三成的力呢。不过要真死了也好,说不定霁尘师叔重新选弟子了,能把我们几个选过去。”
……
.
等魏云深再醒过来,入眼是陌生的床帷。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外面倒不时传来听不真切的争吵。
魏云深喉咙干得像火在烧,他支着身体想要起来喝水,胸口的伤处被牵得隐隐作痛,他疼得没忍住哼了一声,最终放弃这作死的行为,想要向外面的人求助:“有人吗?”
这声音又粗又哑,活活像鸭子在叫,魏云深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惊,他怀疑以自己现在能发出的声音大小看来恐怕叫死了都没办法吸引外头人的注意力,刚犹豫着决定自己是要渴死还是痛死的时候,屋外的争吵戛然而止,卧房的门被推开,宋持怀站在门口,神色冷淡如旧:“醒了?”
他身后是凌微,此时隔着一道门望向里面,看到魏云深惨白的脸色,冷笑出声:“哦,还活着呢。”
眸中的厌恶分毫不屑遮掩。
魏云深没有理会,他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费力地向宋持怀讨了口水喝。
等他喝完,宋持怀默不作声又给他倒了一杯,犹豫道:“伤你的那几个人……”
“不过寻常弟子们切磋打闹,整个天极宫从未有人追究过,怎么他就要给特殊?”
凌微有些气不过,他立在门外,面色不善地扫着魏云深,仿佛要在他身上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宋持怀接过魏云深喝空的瓷杯又给他倒满,淡声道:“云深跟普通弟子不一样,他未入灵门,无修为傍身,不可能去找其他弟子切磋,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故意寻衅。”
“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样?”凌微咬牙,“修仙界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他不过凡夫俗子一个,本就没资格上天极峰,更别说当你的徒弟让你指导他——他也配?”
“师叔!”
宋持怀话重了不少,他皱着眉,转头看门口的凌微,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般,“别在他面前说这个。”
“这还没正式拜入你门下呢,这就护上了?”
凌微有些眼酸,他受够了宋持怀为了一个刚认识不过两个月的人跟自己唱反调的样子,更不愿意当着魏云深的面跟他继续吵,顿了一顿后冷声开口:“反正那几个弟子我带走了,天极宫内没有不能私斗的规矩,你若想要拿人,去找我爹把宗门门规改了再说。”
说罢,他再也看不下去宋持怀跟魏云深你侬我侬的模样,凌微转身就走,反倒是刚才还跟他据理力争的宋持怀一下泄了气。
他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摩挲着空了的白色瓷杯的边缘,皱眉看向魏云深,似乎在斟酌用词:“凌微师叔他……”
“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
一连喝了三杯水,魏云深喉咙好受不少,只是胸口上的上还没好全,他伤得实在重,连像这样轻声讲两句话都会牵扯到伤口。
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