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碍声望。
魏云深心里嚼着这四个字,脑子里却自动浮现出被凌微残害的林玉琼的脸,心道这样的宗门有什么好维护,倒不如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天极宫是个什么东西算了。
但这到底是养了宋持怀十几年的地方,魏云深不便出口,“哦”了一声,回头却见宋持怀已经脱下最外头的大氅,手指还在解着上衣的衣襟,不由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夜深了,睡觉。”宋持怀看上去对他的一惊一乍感到不耐,“你睡觉不脱衣服吗?”
魏云深:……
魏云深哆嗦着手指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又挤又小的床:“睡这?我们两个?”
这这这这能睡得下吗?
看他模样,宋持怀立时了然:“你若嫌挤,可以打个地铺,按理来说我是长辈,是该谦让一些,只是我身子骨你也知道,受不得凉,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魏云深:……
魏云深被他的逻辑说服,彻底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结巴道:“就这么睡了吗?我们不是来……来除妖的吗?”
“你不睡她怎么敢来?”
宋持怀没把自己脱干净,亵衣之外还留了一层,尽管如此,美人气质如松,浑身透着一股冷清气息,未完整穿戴衣衫没让他看起来多显狼狈,反而更添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之感。
魏云深不敢多看,红着脸别开了眼睛。
不对,都是男人,他脸红什么?!
可男人跟男人不是能在一起的么……
不对,他又不喜欢男人,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但师父好像喜欢男人吧?天极宫里虽然没人敢明说,但其实暗地里谁都听说过他跟凌微的那些传闻来着……
难道师父在勾引他?!
但他不是在跟凌微传传闻么?也没听说过流言四起的这些年他有过澄清,既然如此,想来那些传言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实可言的。
魏云深脑子里浑浑噩噩犹如揉了一团浆糊,这些事太多太杂,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却很明显感到心里对凌微的憎恶又多了一条理由。
魏云深甚至酸楚地想,凌微跟师父相处这么久,他也跟师父一起做过委托、也见到过师父的这一面么?
不知缘由的情绪一旦有了出口,便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魏云深看宋持怀将脱下的氅衣全搭在床头,愣愣说不出话。
宋持怀却一改平时冷淡做派,他轻拍了拍自己身榻旁边,唇边挂着吟吟笑意:“好徒弟,你看我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