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怀道:“当年他爹对我也颇为照拂,我如今是当回报过去。”
冯岭:……
要不是知道宋持怀的计划,他可能还会相信对方是为了魏云深好。
犹豫了会儿,虽然知道宋持怀听不进去,冯岭还是劝道:“他爹做的事,没必要报到他身上吧?”
宋持怀淡淡一瞥:“那报到你身上?”
“……”冯岭道,“我只是觉得你更该担心其他的事。”
宋持怀嗤笑了声,没说话。
事实上他跟冯岭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并不是朋友,也不是单纯的上下属,冯岭如今肯对他言听计从也不过是当年被他摆了一道,在这种前提之下,对方所有言语设想都被他划入不安好心的范围之内,宋持怀不愿听,也不想争辩。
反正已经确认上一个委托点的人都死在了冯岭剑下,宋持怀转身回房,却听到冯岭在背后问他:“淮南的水妖已经解决了,凌微不日便会回来,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宋持怀脚步一顿,他没回头,停在风中的声音却莫名发冷:“你最近心思越发活络了。”
这声音让冯岭不自觉回想起被剃魂蛊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不由心下一慌,忙道:“我只是觉得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对他下手,反正他现在已经离宫,你……”
“够了!”
宋持怀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因而一旦发起怒来,哪怕面无表情都叫人心头大骇。冯岭背对着他,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被他这声惊得说不出话,他哑口无言,听到宋持怀嘲讽的声音:“解寒丹不是你叫魏云深给我喂的吗?那药的副效果你不知道?如今假惺惺装什么好人,怎么,跟魏云深待了几天,发了一发善心,便又觉得自己能重头来过了?”
冯岭被他刺得说不出话,他承认自己喂宋持怀吃解寒丹有私心在,但对方一直没追究,他便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谁曾想宋持怀还记着。
他艰难发声:“我那是……是看你被寒症折磨得太痛苦了。”
“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又怎会不知道我宁愿让寒症折磨死也不愿再跟凌微扯上关系?”
宋持怀低声讥讽,“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大可直言想看我是怎么给凌微当狗的就好。反正解寒丹的血引一日不解,我便一日抗逆不了他,你所期待的那场好戏,最多不过两年后就能看到了。”
冯岭面色一白:“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
月色渐深,天也更冷,宋持怀被风吹得咳了一声,声音寒凉,“你敢说你给我喂解寒丹的时候,没设想过我如何不得不委于他身下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