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怀换了个姿势,身上的毯子滑下来一些,魏云深走过去为他重新盖好,手刚要离开,却刚好撞上再次翻了个身的宋持怀。
宛如冬雪的温度覆上手背,魏云深被凉得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他差点随反应甩开手,一双眼睛却被吸住,魏云深愣愣移不开视线,无师自通地握住了宋持怀的手,喃喃道:“怎么还这么冷?”
房间里的火烧得比夏天还热,怎么宋持怀身上就这么冷,像块捂不化的冰一样?
宋持怀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眼睛,他没将手抽出来,反而说:“觉得冷,你捂一捂就热了。”
魏云深:“……”
心脏突然跳得飞快,魏云深本来心思就不太正,他原本还在挣扎要不要离宋持怀远些好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如今被他这么一点,所有理智都被清空,满脑子只剩宋持怀让自己“捂一捂”那句话。
他很想装得若无其事,却不知手指边缘急切跳动的脉搏早就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宋持怀只假装不知。
他近来因冷嗜睡,哪怕被魏云深这么抓着手也迷迷糊糊眯了会儿,身侧无措的呼吸声搅得他难以安睡,宋持怀很想叫他出去,然而想到什么,还是忍下了。
却突然听到魏云深小心翼翼地叫自己,宋持怀半梦半醒地“嗯”了声算回应,便听到前者极力假装若无其事的声音:“师父,你以前睡觉的时候也这么叫人给你看着吗?”
宋持怀还半陷在梦中,没意识到他问了什么,凭着本能回答:“冬天时乌潼会看着。”
魏云深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心道那就是乌潼也摸过宋持怀的手了。
他心里又嫉又气,但想到乌潼不敢对宋持怀做什么,那股说不明来由的嫉妒就变成了庆幸,魏云深忍不住问:“凌微他……没守过吧?”
乌潼还好,他毕竟胆子小,但如果是凌微,说不定真会趁宋持怀睡着了做些什么。
少年心头凝着一股郁气,他手上的力道没忍住加重,宋持怀被他握得有些疼,清醒了些:“师叔他……”
“他”字还没个后因,宋持怀忽然神色一凛,原本懒散躺在美人榻上的男人利落地旋着起身,一片雪衣翻飞之间,魏云深被他带得踉跄往旁边跑,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还没站定,便又“咻”地一声,一只长剑重重钉在了宋持怀刚才躺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