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时度仍看着他,宋持怀把人叫进了屋,想要询问一下如今地宫上面的形势,后者却始终缄默不语,什么也不肯跟他说。
宋持怀了然:“魏云深让你对我噤口了?”
时度摇头。
宋持怀差点被他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道性子气笑:“他都没让你瞒着,你替他保什么密?”
时度终于肯开口,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你会让尊上伤心。”
其实魏云深很少跟他们说跟宋持怀有关的事情,但他说不说是一回事,时度自己有眼睛会看,他看得出魏云深每次来找宋持怀都不开心——来之前板着脸,来时屋内总是发生争吵,离开的时候一张脸总是垮着,他们尊上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在同族面前总是温柔又有耐心,唯独来找宋持怀,脸上从未有过笑。
时度在魔族里算聪明点的那拨,不然也不会被派来看顾宋持怀,但他不想来看宋持怀,他只想用自己那点为数不多的小聪明让尊上能多开心一点。
他的脸藏不住事,心思好猜,宋持怀又是个人精,只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顿了顿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在努力讨他欢心?”
时度抿唇,尊上曾特意嘱咐过他少跟宋持怀说不必要的话,尊上说他擅长骗人,让自己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宋持怀道:“他伤心是我从前犯错所致,如今我已经在尽力补救,但你也看见了,见效甚微。”
时度依然不说话,他面上的不耐烦太明显,仿佛在诉说自己对宋持怀的事没有半点兴趣。
宋持怀也不恼,继续自顾自说:“如今他伤心症结在我,你若真是为了他好,最好将他近况告诉我,等我把他哄好了,他自然就开心了。”
时度眉梢微动:“……我不信你。”
若真不信就不会有这句话了,时度分明是在犹豫,宋持怀趁热打铁:“还是说其实你只是嘴上说说,却根本见不得他有多好?”
时度皱眉,许久才问:“你想知道什么?”
宋持怀心道魔族好骗,他将这心思藏得很好,教对面的人看不出来半分,先问:“地宫上面如何了?”
提起来围剿魔域的仙门,时度眼里沾了两分恨意:“那群人打不过尊上,已经暂且退兵了,不过他们抓了很多同族,就驻守在烬日寒内,每两天就要杀一个族人示威,尊上已经叫冯护法去处理了。”
宋持怀有些讶异:“冯岭?”
时度点头:“你认识?”
在他的印象中,宋持怀来到魔域以后就一直被关着,他们尊上严格控制着宋持怀能见的人,这里面好像没有冯岭。
宋持怀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仙门联军里有个叫公孙止的,你听过没有?”
时度没感情道:“听说他跑了。”
“跑了?”
“盟军那边高喊他是叛徒,说要杀他祭灵,他的师父力证他的清白,为了保他,携整个宗门与盟军打了起来,听说如今那个什么剑宗带出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已经不成气候。”
说到这,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报复的快意,“他们活该,听说这次就是他们组织起来要打我们的,现在落得宗门几乎要覆灭的下场,也只能说是报应。”
报应吗?宋持怀一时无话,他只知道真正该遭到报应的人都还活着,正如如今师出有名守在烬日寒出口处的那些“名门正道”,正如凌微,正如他。
宋持怀又问:“那凌微呢,他又怎么样了?”
跟之前两次的爽快不同,这回时度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一脸戒备:“这也跟让尊上高兴有关?”
宋持怀点头,时度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他也快死了。”
突如其来的“死”字令人振奋,宋持怀颇感意外:“为何?”
“入侵烬日寒的那些修士手里,就他沾的同族的命最多。”时度嗓音里添了浓浓的恨意,“尊上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他允诺我们再过几天就会把他处决,你救不了他了。”
宋持怀不知他为什么会产生自己会想去救凌微的错觉,却问:“为何?”
时度冷声道:“他已引起众怒,魔族里是个人都想杀他,除非你也想死,否则若真敢去劫囚,就算尊上也护不住你。”
真好啊。宋持怀弯起唇角。
他并没有被时度的话吓到,反而兴致盎然,他细细思索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筹码,虽然只剩一张牌可以用了,但应付眼前的局势,却已经足够。
死,一个多自由的字,若非被凌微的血契控制,他早就可以结束这许多年的屈辱,何苦熬成现在这幅手狠心黑的模样?
他心情好极了,突然问:“你知道万剑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