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冷淡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等我死了,把这里挖出来,你身上的剃魂蛊就能解了。”
冯岭脸色难看:“你拿自己的心做药引?”
难怪……难怪他以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剃魂蛊的解药,他还以为宋持怀是想借这蛊虫控制他一辈子,却没想到宋持怀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半点退路,直到他死之时,自己才能真正解脱。
冯岭盯着他单薄的胸膛,呼吸急促:“若是让魏云深知道我要把你的心脏挖出来吃了,只怕我也得不到什么好活。”
“放心吧。”宋持怀看着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他会亲手杀了我,没有机会想到你的。”.
魏云深再次去见了魔心。
这个“再次”有据可靠,换句话说,这段时间魏云深只要有空都会来看看她——正如魔心对被自己沉睡数千年之后错过的世界感到好奇一样,魏云深同样对这个上古的“魔族”感到新奇,尤其这人还是魔首,如今修仙界里广为流传的“魔族”皆是由她分衍而来,却是个女人,实在很难不令人心生在意。
当然,魏云深本人对女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单纯地有些新奇罢了。
魔心早知他要来,在庭园树下的石桌上温了壶酒。
她只知魏云深会来,却不知道具体会什么时候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坐等,她长发依旧未束,柔顺地顺落到地上,地宫内游离的夜火似乎有了意识,它们格外亲近魔心,在她的衣与发间缀出温柔的颜色,有的还往她怀里拱。
魏云深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女人无聊地趴在石桌上玩弄着瓷白的杯子,周边夜火绕了满身,整体看上去恬然安静,叫人不忍打扰。
魏云深不禁放轻了脚步,却还是被魔心察觉,女人迅速从桌上抬起头来,看到他后眼前一亮:“你来了。”
魏云深脚步短暂停滞一息,便恢复如常走了过去:“等很久了吗?”
“也没很久吧,还没我之前睡觉的时间长。”魔心没什么时间观念,反正她的人生漫长无聊,就算不等魏云深也没别的事可做。
她给魏云深倒了杯酒:“东西找到了吗?”
魏云深点头又摇头,他从怀里拿出几截木头,道:“没找到你说的那种,但这几种看上去跟你说的很像,你看看,可以吗?”
魔心一一摸上魏云深放到桌上的那几截断木,她的指尖流盈出黑白两道灵气,待将都断木排查了一遍,摇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几样虽然大体上跟我让你去找的很像,却总有这点或那点不足,到时候就算塑起肉身……也难免不出意外。”
魏云深眼里的光熄了,他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魔心安慰他:“不过也不着急,你这是最下下之策,不一定真会到那个地步,说不定我灵力过几天就恢复了,到时候为他将经脉温养一遍,他的寒症也就解了。”
魏云深握紧拳头:“你不懂,我等不了了。”
“我怎么不懂了,我知道你是……”
话到一半,魔心突然想起魏云深说过不让她窥探别人心事的话,不禁心虚地捂住了嘴,嘟囔道:“当个娘麻烦死了,我阿姐为什么这么想当娘啊。”
魏云深只当没听到她后半句,他对自己单方面被魔心当成晚辈的想法并不排斥,却也因为从未被女性长辈关心过而有些违和,于是干脆佯装不知:“我是什么?”
魔心蔫了下来:“没什么。”
魏云深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真的?”魔心飞快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才试探着开口:“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魏云深沉默了会儿,“我不喜欢他。”
“可我还没说他是谁呢。”魔心看上去颇为自得,“我姐姐以前也像你这样,她后来告诉我,心里一直想着谁就是喜欢谁,我没说宋持怀的名字你却立马想到他了,你分明就是喜欢他!”
魏云深又要狡辩,想到魔心是可以直接看到自己内心的,干脆放弃挣扎:“可他不喜欢我。”
“是啊,你喜欢他,可他不喜欢你。”魔心道,“所以你处处受他掣肘,因为怕他死,又因为怕他的寒症无药可解,所以连最讨厌的人都不能杀,要我说,喜欢别人有什么用?”
魏云深看她:“你好像经验很丰富?”
“也不算丰富吧,我阿姐以前跟你一样。”魔心回忆起什么,有些感慨。
魏云深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谁?”
“你阿姐。”
“她后来……”魔心敛下眉,她平时跟魏云深说话时总离不开她阿姐,此时说起故事,却没有半点伤心,“她后来为了男人生产死了,那个男人在他面前总说好听的,她死了以后却立马去找了别人,还趁我阿姐魂魄未散时生吞了她的魂魄,夺取了了她残剩的大部分灵力,可见情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