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紧接着,他没等对方回答,再次开口道:“对了,你们肯定不止两个人,是有队伍的吧?”
卷毛没有经验,但好歹有点小聪明,见两人身上什么也没带,言语间也提到“回去”,猜出他们那边最少也会留下几人看守物资,思索几秒后发出邀请:“我们基地就在江那头,要是你们打算留在这儿,可以加入我们。”
他身旁几人也连声附和,心道这次虽然没别的收获,拉几个厉害人物加入基地也算功劳。
“我们基地很大,物资也不算少,只要肯出力,绝对少不了好处。”
“对对,反正不管怎么样,钟苍穹那边肯定不能去,他就是个不讲理的恶棍,我们老大比他强多了。”
“老大很欢迎新的幸存者加入,你们来了绝对不后悔。”
……
你一言我一语,郁酌想了几秒,知道对方口中的老大是谁了。
刚才从钟苍穹那儿顺走武器后,蒋自明也提了另一个基地的情况,基地首领叫沈暮山,比较和善,听说人还不错,而除此之外,他还和他们有个相同点。
那就是和钟苍穹有仇。
钟苍穹势力很大,但信号站损毁,他无法在江水另一边稳固力量,只能把地盘拱手让人,两人各据一方,平时也没少起冲突,却始终僵持不下。
不过虽说他们关系恶劣,实际上只是钟苍穹单方面的仇视。
他这个人强横专制且心狠手辣,为人睚眦必报,也没什么道德底线,但作为基地管理者,遇事也通常是理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亲自带队和沈暮山遇上,两队必定是一场血战,一点就炸,不闹出人命不肯罢休。
对基地里其他人来说,他们宁愿出任务和丧尸厮杀,也不想遇上对面队伍的人,所以卷毛一开始才会表现得十分慌张。
——
见卷毛再三邀请,郁酌想了又想,觉得他们话语中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大难当头,能坐到沈暮山这个位置,不是本身就杀伐果断、实力超群,就是极其不要脸,自私自利、能混则混地苟着,总之绝不会是纯粹的好人。
显然段煊也是这么想的,和他对视一眼后,没应下卷毛的话,却也没拒绝,只说先考虑考虑。
贸然进入陌生基地,运气好的话,会遇上洪望这种好拿捏的,如果运气不好,遇上的人说不定会和钟苍穹一样,心脏手狠,一言不合就直接下死手。
卷毛没听出他话中的敷衍,见他们要走了,眼巴巴看着郁酌的背影,又说:“那你们一定要仔细考虑,我们基地真的条件很好——”
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此时夜已经更深,回程路上,出来时隐藏在灌木中的细碎虫鸣也消失不见,四周一片死寂,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
直到郁酌推开老旧民宅的铁门,大家几乎都还没休息,见他们回来,这才松了口气,耳边也变得热闹起来。
“怎么去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屋里架着火,暖烘烘地驱散寒意,段煊和几人讲明情况,郁酌舒舒服服地坐下,桌边的水还是温热的,又时不时朝窗外望一眼。
进屋前,屋外林中涌动着潮气,月光被遮得严严实实,当时两人心中就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几分钟后,没等郁酌坐下多久,刚喝下一口水,搁下杯子,便陡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紧接着,天边滚过一声响雷。
郁酌手指微僵。
其他人脸色也顿时变了,闻声看过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下一秒,呼啸的风声就无比清晰地响起来。
风声很快就逐渐变大,没等人反应过来,狂风似乎瞬间凝聚成形,几乎要把屋顶掀翻,连续且剧烈地撞击门窗,哐当作响。
余思莹皱了皱眉,小心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刚一开窗,风就强硬地挤了进来,带着刺人的寒意。
接着又是一声雷,听声音距离很远,但仍然清楚地传进大家耳中。
“我操。”蒋自明倏地站起来,“真要下雨?”
响了好一阵闷雷,雨却一直没落下,雷电交加中,寒风也顺着门窗的缝隙侵袭而来,带着难以形容的破坏力,重重砸在每一个人心上,一时间没人说话,死寂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不一定。”
半晌,段煊眼神冷凝,沉声道,“封好门窗,其他人和我去加固屋外的防御,这里地势高,雨进不来,保证物资充足就行。”
“好,我去检查一下车。”
众人镇定几分,在雷声中紧急安排好一切,无暇再说其他事情,火堆不一会儿就燃烧殆尽,温度骤降,黑暗里,大家没有丝毫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