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自明傻眼,看看凹陷的钢板,又看看丧尸,喃喃:“我操了。”
郁酌什么时候变得——
察觉到气氛凝滞,段煊也终于意识到什么,视线微微转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边便传来轻微的重量。
郁酌垂下眼,感受到黏腻的血液从指缝间滴落,浓稠而泛着黑色,被熏得受不了,向段煊身边靠了靠,看起来似乎心有余悸,显得神色惊慌。
“刚才吓死我了。”
他脸侧沾上一小块脏污,眼眸却是润亮,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手指在鲜血的映衬下白得晃眼,可怜巴巴道:“段哥,这些血好脏啊,能不能先洗个手。”
霎时间,段煊其他想法就短暂被堵了回去,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
他用衣角擦了擦郁酌的双手,应声道:“好,先忍一会儿。”
其他人:“……”?
刚才那一幕是他们看错了不成?
我操。
蒋自明叹为观止-
天晴。
危机暂时告一段落。
基地紧急修复中,不时有人扛着木材油漆从楼下路过,谈话声阵阵,被密封的窗户挡在屋外,只能听见极其细微的模糊声响。
房间里。
窗帘厚重,已经是上午,却一点光线也透不进来。
郁酌半张脸陷进被子里,睡眼惺忪,于是在听到桌上的收音机开始喋喋不休时,禁不住捂住耳朵,却还是很快就没了睡意。
广播员:“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见没人理,他又接着说:“对了,我看这几天都没下雪,快要开春了,你们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要继续上路了。”
“你身体已经恢复了,也算是行动自由,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吧?有个地方需要你去一趟。”
“你怎么不说话?又睡着了?”
“……”
安静不到几秒,广播员再一次出声:“那什么,提醒你一下,全职保姆来了。”
他话音刚落,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对方沉稳地敲了三下门,安静中,好一阵没等到回答,似乎有些不耐,力道加重,又是短促有力的三声。
郁酌彻底醒了,缓慢地拉了一下被子,盖住脸:“进来吧。”
“醒了还不起床?”段煊进门时,只看见床上裹着一个蛋卷,脑袋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见漆黑的发顶。
“没有,还没醒。”
郁酌挣扎片刻,还是被拉着坐起来,被角卷成一团,热烘烘的,耷拉着眼皮,下一秒,哗啦一声,他就强光的刺激下眯了眯眼。
段煊拉开窗帘,光线洒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已经要中午了。”
他站在床边,熟练地给郁酌套上外套,外面温度还是低,窗沿凝结着寒霜,隐隐反光,于是仔细给对方系好围巾,推进卫生间洗漱。
郁酌洗完脸,睡意消散,却听见段煊倚在门边开口,语气隐隐带着几分怪异。
他说:“你要是再不下楼,有人就要心里着急,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了。”
郁酌:“……”
那天之后,柯谨也被他们一起带回了基地,众人商量了一阵该怎么处理他,最终没个结果,又觉得把人放了太便宜他,决定暂时让他留在基地里干活。
而就在把人留下的第二天,在看见柯谨数不清第多少次凑过去,想要找郁酌说话时,段煊立刻就后悔了,脸色沉沉,恨不得让人连夜离开,却说不出口,只能在这个时候暗戳戳地抱怨。
郁酌挂好毛巾,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了段煊一眼,瞥见对方手上已经快要痊愈的疤痕,目光微转,又落在黑色手套上。
他笑了一下,没搭话,只问:“你要出去吗?”
段煊神色微敛,点头,又深深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对,你和我一起。”
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出了基地。
雪融化大半,基地附近的丧尸被清理干净,残留着腐烂的尸体和血迹。积雪零星地散落在地面上,碎光冷白,交织着泥泞斑驳,枯枝落叶混杂其中。
走了半晌,段煊跨过斜坡,习惯性地拉了郁酌一把,好一会儿才开口,却是提起正事:“杜万虞没救回来。”
郁酌闻言一顿。
这几天来,两人都没提起这些事情,是因为太忙,也是段煊刻意没问,基地里其他人也好奇的不行,直到昨天晚上,埃尔维突然找上来,说是要找杜万虞。
其实就算对方不出现,郁酌也找过她几回。
他看过了段煊带出来的那份资料,也更加确认心中的怀疑。
——在地下实验室看到谢衷的状态时,郁酌就明白他也被郁还峥注射了药剂,所以后来多带了一份解药出来,可看着对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