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干了,他今晚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太倒霉了,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门轻轻开启,周闲披着外衣走了出来,身形高大挺拔又危险,屋檐遮挡住光线。他从黑暗中走出,俊美慵懒的脸还在黑暗阴影之中,唇角带着一抹笑容,可是眼神相当冰冷。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他们叽里呱啦的声音,这两日事多,陆吟雪忙到半夜才被周闲强制休息。
午心抖了抖,这杀气简直就是要人命!
他赶紧把聂重光刚才说的事情转告给周闲,要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至于大晚上进宫打扰公子!
聂重光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深感欣慰:好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总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事,周闲正想把人带走,免得打扰陆吟雪休息。
结果人还没走,他就先一步听到陆吟雪叫了他一声,声音很低,不过周闲听得很清楚:“你们先去书房,我待会儿过去。”
说完,周闲转身走进房间,果然还是把陆吟雪给吵醒了。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你折腾一顿了。”
周闲进屋就看见陆吟雪已经起身,知道他肯定不会再睡,便把灯点燃,火光跳跃着,映照在陆吟雪身上。
墨发披散,陆吟雪温柔的面容落下阴影,脸上带着一丝被吵醒的困倦,他揉了揉额头,笑道:“你下得了手吗?”
其实周闲刚离开不久,陆吟雪便醒来了,他最近习惯被周闲拥着睡,离开温暖的怀抱后,反倒是不习惯。
“嘁,小瞧我是吧?”周闲睨他一眼,早晚让陆吟雪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手。
陆吟雪道:“没小瞧,知你不舍而已。”
他语气温柔,将外衫拢好,白玉似的脸柔和如水,修长手指拿起梳子正欲梳理长发。最近周闲总在他身旁,陆吟雪便没有让人留在一旁伺候。
“我帮你。”周闲便走到陆吟雪身后,拿过他手里的梳子,帮他梳理之后,又将头发束起,手艺不怎么样,但勉强能看,显得随意。
这个时间太晚,陆吟雪倒也不像白天要求高,注意着每一个细节,维持自己翩翩君子的形象,只要不失礼就行。
“走吧,我倒要看看陈秀丽还给陆子安留下什么后手。”
陆吟雪理着衣袖,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笑意。
即使他的外表看着冷静淡然,实则内心终究是有些不悦。
没有人喜欢深更半夜被吵醒.
大越很多制度都继承于前朝,李玄默本以为自己无继承皇位的后人,如今寻回陆吟雪,病重的身体又逐渐好转,这让他更加重视对方。
长皇子冠礼在宗庙进行,仪式繁多,李玄默甚至令沈太傅主持冠礼,对陆吟雪的关爱不言而喻,几乎是在向众人宣召——陆吟雪便是他选定的太子。
李玄默子嗣不丰,若非找回陆吟雪,膝下两位皇子一病一傻,根本无法继承皇位。
在李玄默确定陆吟雪的身份那一刻,就已经有不少大臣偏向陆吟雪,毕竟就这么三位皇子,他们本就没得选。
周闲与午心等人站于角落之中,遥望着陆吟雪身着华服,一步步走上台。阳光和煦,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下一层璀璨金光,温柔的面容沉静淡漠,庄严而神圣。
“走吧。”
周闲看得心动,越发讨厌试图毁掉陆吟雪加冠礼的人。
他忍痛撕开不舍的视线,提醒午心,手掌已经落在刀柄之上,握得很紧,已经在想怎么处理躲在背后的阴险小人。
而在他们开展行动之时,陆子安正在焦灼不安。
今日不仅是陆吟雪的生辰,也是他的生辰,可是忠义侯却去参加陆吟雪的加冠礼,而他却只能阴暗地躲在忠义侯府,哪里都去不得!
陆子安的身体废得太厉害,难以动弹,连生辰都不好举办。
忠义侯夫人亲自给他喂药,被他拼尽全力,狠狠打翻,汤药洒落一地,连带着忠义侯夫人的心脏也咔嚓破碎一地。
“安儿,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自暴自弃,娘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忠义侯夫人哭得伤心,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陆子安是因为陆吟雪才恨她,只以为陆子安是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样,连生辰都无法过,心中郁郁寡欢,于是不断安抚他,又有些埋怨陆吟雪为什么要与陆子安生在一日。
外面景象如此热闹,连忠义侯都不能留在府里,只有她陪着陆子安,这让忠义侯夫人很是伤心。
可她越是如此,陆子安越是恨得牙痒痒,不断在心中怒骂忠义侯夫人,要不是她生出来的陆吟雪,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子安从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并未将忠义侯夫人的爱护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毕竟他可是当今天子的儿子。
忠义侯夫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