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上的埋伏让手底下的人怀疑自己人中出了叛徒,薛沉渊暂时压下这件事情, 并未透露出去。不过他心中也有相同的疑虑, 所以思忖之后,放弃最开始时的刺杀行动, 他怀疑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
那天如果不是周闲恰好出现,为薛沉渊挡劫,以幕后那人安排的杀手,很有可能会导致他死在无名山上。
“主子,您是在忧心刘昌振与宁王一事吗?”
陆明注意到薛沉渊有些走神,以为他是在想这件事情。原先的计划因意外而搁浅,但他们的其他行动并未停止下来,刘继仁死亡的“真相”已经被放在刘昌振面前,他不可能就此罢休。
重阳节,天一观举行的罗天大醮表面看似正常进行,实则暗潮汹涌,即使没有他们的干扰,局势也已经发生变化。
陆泽摸着下巴道:“主子,您觉得刘昌振会不会直接把这件事情告知那个狗皇帝?让他帮刘继仁主持公道?”
刘昌振能一路爬到神策军中尉,深得狗皇帝信任,对他也相当忠诚,是他脚底下最忠心的一条狗。
当年发现狗皇帝想要做的事情时,刘昌振为讨帝心,让自己的儿子刘继仁去做监军。没有经验的人瞎指挥,害得薛沉渊差点战死,若非薛沉渊与手底下的将士不听指令,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估计这个世上早就没他这个人了。
薛沉渊摇头道:“不会,刘昌振虽然忠心,但也善于审时度势。这件事情若真放到明面上,天顺帝为了平衡,也只会轻拿轻放,甚至责怪刘昌振掀开真相,而不是为他主持公道。”
他轻笑一声,声音冰冷:“当今天子可没那么好心,刘昌振比谁都懂天顺帝的冷血无情。所以他不会傻到现在就与宁王起冲突。他现在可是天顺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也知道天顺帝为何会暗中扶持宁王起来,一旦他试图打破天顺帝的平衡,这份信任就会荡然无存。”
到时候,不仅刘继仁白死了,就连他刘昌振也会失去帝王的信任。这对于一个宦官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尽管他掌握着神策军,但天顺帝才是他背后的真正靠山。
“那以主子你来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陆泽问道。
一旁用着“应书君”脸的人在欧阳蕊的帮助下,终于卸下面具,他盯着水面上的精致柔美面容,笑道:“我觉得他肯定会投靠静王,阿雪你之前说过,杀死刘继仁的那个夜晚,静王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却隐藏了下来,想必他也想让宁王与刘昌振斗起来。”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连我也看走了眼,静王才是这座皇城里藏得最深的。”流光轻轻抚开耳侧的发丝,面容雌雄莫辨,貌若好女,“他今天看我的眼神非常可怕,总觉得脖子有点凉。”
罗天大醮的现场非常热闹,可是流光却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对别人的恶意总是非常敏感,所以发现了周闲看自己的目光。
说不上有多么友好,平静的眼神不断在身上徘徊,时不时落在后颈,流光有一种对方想要砍了自己的感觉。
流光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看向薛沉渊:“阿雪,你是不是得罪了静王?我觉得有点危险,下次还是你自己去扮‘应书君’,应付静王吧,他对‘我’的恶意有点大。”
那种平平静静的眼神实在是称不上友好,流光有一种自己抢了静王的媳妇的感觉,再联想到薛沉渊之前的安排……
啧,静王眼光还挺好,居然看上了“有夫之妻”,着实符合他不像样的性格。
陆泽下意识说出口:“主子,该不会是因为你上次骗他的那个谎言……”
“阿泽,你先去帮阿蕊把水给倒了。”薛沉渊快速打断陆泽的话,他不想再提这事,心中多少有几分窘迫感。
“流光,你先回摘星楼吧,国师那个老东西还没彻底被我们掌控,你盯好他,接下来暂时用不着你了。”薛沉渊把众人都给安排好,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昨天药浴时发生的事情。
以周闲的性子,薛沉渊也说不好他会不会对“应书君”下手,最好先找个借口,远离那个家伙,再亲自扮演这个身份。为此,他得去找邵华,弄个长期点的面具。
入夜,月色凄凉,水面波光粼粼,池子边的凉亭里,周闲正在对月独酌。
系统看不下去,说:【宿主,你一个现代人一定要学古人装逼吗?】
大晚上,一个人吹着风喝酒,也不嫌无聊?
不就是薛沉渊不想搭理他,周闲又看到应书君回府,试图翻墙找“阿雪”,结果府里到处都是人,周闲根本进不去应府。
【统子,你少说几句话吧,我心情不好。】周闲幽幽说道。早知道,他今天就该宰了应书君。
之所以没宰,并不是因为系统不断在他耳边反复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唤醒周闲内心深处的美好善良。而是他从“应书君”身上琢磨出点不对劲,才暂时没对他动手。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