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是有那么一点委屈的,因为兰熄在沙发上睡着过很多次,沉沉地闭着眼,侧脸贴在沙发上,肩膀和手臂露在外面,寒朔看了一眼,却从没去碰,而是替他披上毯子,连将他抱到床上都没做过。
兰熄醒来后,接了个电话,手指敲了敲,他宣布今天要出门。
寒朔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很克制地突然碰了一下他的肩。
兰熄疑惑地看着他。
寒朔开口说,他有点不想死得太冤。
兰熄说应忱有病,你也有吗?
“你知道吗?其实占有欲是Alpha的通病,只是囿困于各种条件,所以被不能表现出来。”
应忱条件的确得天独厚,想发疯就发了。
兰熄沉默了一会,而后靠近了寒朔一些,他抓住Alpha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时间很短,寒朔瞬间就不太不太理直气壮地起来。
两人对视着,兰熄对寒朔说:“这下死得其所了吗?”
寒朔想婉拒,最后没想得出台词,琢磨了一下那个触感,就跟着兰熄出门了。
有尾巴跟在他们后面,兰熄和他心知肚明,都没有挑破。
保镖把车驶入一个私密会所。
下车就有人将他往里面带,兰熄让寒朔和保镖等在门外,自己推门而入。
南素心整个人看上去颇为憔悴,连身上穿的衣物都不如从前鲜活,像是砖石的颜色。
她在看见兰熄的时候,眼眶便红了,站起身来:“小灯……”
兰熄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就好像是上辈子,父亲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多是无奈的,是兰熄自己爬到餐桌吃早餐的时候,打翻了果酱,沾满了当天的报纸。
兰衍总会嘴里念叨着小灯啊,你这个小坏蛋,然后把他抱着坐好。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想知道父亲的墓地在哪里,他从九岁呆到十七岁,不知道自己明明有母亲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后来隐隐懂事,脑海里才浮现当初母亲抱着那个在襁褓中的婴儿的场景。
兰熄穿了黑色的衬衫和大衣,袖子卷起了一层,露出白皙细瘦的手腕,他坐在南素心对面,手指上还有个念经计数器,让她想起了兰衍,她的前夫,是个很平和善良的人。
他们的分开因为没有了爱。
“……小灯,你还信佛吗?”
兰熄回答她的问题,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不信,被人强迫着信,习惯了。”
南素心露出一抹似乎十分痛苦的表情,便不欲再问下去了,兰熄突然想,他如果以前像何文涛说的那样不要脸变本加厉地缠上她又是什么样的,恐怕也不会过得很好。
“你吃过饭了吗?我点了一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这是个很私密的会所,环境也很好,灯光可以根据需求调节,应忱带兰熄来过,他很喜欢吃这里的一道烩菜。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果然没一道兰熄爱吃的。
“小灯,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的吃的豆腐羹。”
兰熄不吭声,尝了一口,寡淡的很,他想起在翠谷镇的时候,宋奶奶总是自己做很多的腌菜,每天去摆摊的时候,就着几口咸菜就可以当做一顿饭。
他也是那个时候口味变得重了一些。
“小灯,”南素心叫他,她忍不住掉下眼泪,“我这次见你,就想问问……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何叔叔……不会做那样的事的,他是个好人。”
像有一只狰狞的骷髅从兰熄的身体中挣脱而出,撕扯着他这一具人形身嘶吼着要出现,他盯着南素心的眼睛,神经重重地跳动拍打太阳穴。
他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觉得自己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如此天真。
他们之间隔着十几年的岁月,隔着一个家庭的距离,隔着何诗琪和何文涛,兰熄还记得南素心身上清甜的淡淡信息素香,好像只是在幼儿时他才享受过母亲的温存,何诗琪比他幸运,南素心比起家庭更在乎自己的事业,这也是她同安于现状父亲分开的理由。
“如果他没做过的事情,警方会还给他清白的,南女士如果今天是为了这个而来,我们没必要吃这一顿饭的。”
“你真的觉得他是无辜的吗?”
一丝一毫情绪的泄露都是对不起自己,所以兰熄克制得要命。
南素心脑子乱了,她从未这么乱过,就好像突然有人给她迎头痛击,她气若游丝醒过来的时候,女儿扑到她怀中哭着说父亲被带走了,她安抚着女儿,强撑着站起身,却因为脑补供血不足,她撑着床头时,手臂将一张家庭合照扫到了地上。www.baihecz.me
玻璃碎得一塌糊涂,照片的丈夫笑得那样温柔,却把魔爪伸向她的孩子。
她和前夫的孩子在指控着如今的丈夫对他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