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甚是焦虑,“老?奴瞧着裴公子也比琅琊王要好些。”
王姮姬不?想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免得关键时候功亏一篑。郎灵寂昨日才刚要赶裴锈走,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先别声张。”
……
午后,制定族规。
许多旧族规被更改了,换上了新的,其中有几条是“王氏下人不?得背主、纵主,诱主逾矩,违者?杖毙。当主人做出与身份不?符之事?时,当行使规劝之责”。
——以?前绝没这?一条。
王氏虽家大业大,却不?是刻薄的门户,下人有什么错往往能包容谅解,绝不?会出现“杖毙”这?样?的字眼。
什么叫“主人做出与身份不?符之事?”?
王姮姬将家主之印挪开,板着脸道:“这?新的族规我不?能同意,谁制定的,二哥?还?是哪位族老??”
既白道:“回九小?姐,是琅琊王殿下。如今二公子在校场练兵,朝廷和家中的事?都是琅琊王在帮您。”
王姮姬道:“他管得也太宽了,去打了回去告诉他,王家内政由不?得他干涉,别欺人太甚了。”
既白登时噗通地跪下来,诚惶诚恐。
“九小?姐饶命!”
“若九小?姐您不?盖印,奴才首先就犯了条款中‘纵主’之罪,要即刻被杖毙!”
“求九小?姐允诺,可怜奴才!”
王姮姬倒抽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嗡嗡作响。
郎灵寂,行。
爹爹死后,琅琊王氏再不?是琅琊王氏了。
她将族规的扣下了,也将送信的既白扣下了,免得他因‘纵主’被杖毙。
直到暮色沉沉,那人才来。
王姮姬正?提笔濡墨,他好整以?暇地在旁看了半晌,问,“为什么不?签?”
王姮姬道:“不?合理。”
郎灵寂道,“不?会不?合理,忠诚的仆人不?会被责罚的。”
王姮姬忿然,那不?忠诚的仆人呢?背主、纵主、未行使规劝之责,这?些该如何界定?
恐怕合他心意的仆人就是忠心,不?合他心意的就是背主,那么冯嬷嬷,桃根、桃干这?些人都是“背主”。
“明显不?合理,我不?能同意。”
他屈指刮过她秀丽的脸颊,最近常常做这?个动作,空荡荡问,“那你想怎么样?呢?背主之人,纵着,溺着?”
王姮姬不?动声色地避开,“背不?背主得由我来决定。下午送信的那人,只因我不?同意,他就‘背主’得被杖毙了?”
“你可真是仁慈。”
他散淡地勾了下唇,她不?答应他也没办法?,只得做出让步,再另外制定族规,谁让她是戴戒指的家主呢。
下午送信的既白至此才敢铺滚尿流地爬出来,谢主人恩典,急急去了。
郎灵寂本心平气和,乍然凝视着既白出来的方向,“你让那下人留在你闺房?”
王姮姬道:“不?是闺房……”
话音未落,便感一阵重压。
他斜斜睨着她,眼底盛满了冰凉漆黑的雾气,忽然间戾气很重,“我跟你说过身边别留男人吧?”
王姮姬在他掌腹的逼迫下被迫抬了眸,被拷打地审问。
郎灵寂本来没要那下人的命,说说罢了,此刻却真想把人抓回来杖毙。
王姮姬受不?了这?样?沉甸甸的拷打目光,笼罩在他的阴影中,难堪的屈辱似千万根针,全身肌肤都僵硬起来了。
“你,”
她唇弱声翕动着,清冽的眸底深处盛满了不?甘与抗拒。
“……别发?疯行吗?”
郎灵寂冷冷道:“姮姮,再说最后一次,与我成婚,别看其他人。”
哪天突然冒出个文砚之,突然冒出个司马淮,再突然冒出个裴锈。
除了她亲哥哥,其余男的,皇帝,公子,小?厮,太常博士,都不?行。
王姮姬很是难受,从?内心深处升腾的委屈,甚至让她有种?想死的冲动。
自从?那日他在灵堂吻了她之后,他们之间的窗户纸似乎被捅破了。
他不?再像从?前当未婚夫那样?温和内敛,许多时候藏有锋机,给人以?危险的感觉,好似她再反抗他真会杀了她。
左右是个政治工具,用谁不?是用呢?
……让他杀了也正?好。反正?他无法?无天已经害了五哥了,还?怕多一个她吗,她跟着去了,倒省得受无穷折磨,过这?暗无天日的煎熬日子。
“你怎样?才肯息事?宁人?”
隔了会儿,她喉咙沙哑,咬牙切齿。
气愤、恨意悉数融化在血液中,相看两厌的人确实没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