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
郎灵寂见她博爱的神色,泛起?几丝不易察觉的嫉。吻了下去,力道残酷。
“唔……”
外面正自诉说心事的司马淮听见了这动?静,略有疑讶:“蘅妹,你在做什么,你有没有听朕说话?”
王姮姬嗓音沙哑,若出声必定会被司马淮察觉的。盛怒之下,她暗暗将?郎灵寂骂了无数遍,害她陷入这般为难境地。
恰在此时,殿内那盏豆大的小灯燃尽了,殿内陷入一片漆黑。
司马淮以为她睡了,浅浅叹了声,“……你防备着?朕情有可原,毕竟咱们生来就站在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中,利益相反,做了对头。”
“这几日皇宫发生的事想?必你看见了,以河东裴氏为首的世家?对朕连番施压。朕本来对你二哥很生气,但因为你朕决定听从世家?的上谏,赦免琅琊王氏。”
“蘅妹,你听了这些可开心吗?”
王姮姬神不守舍,喉中吞咽燥意,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她盼着?司马淮赶紧走,别再说些禁忌的话。她现在被郎灵寂绑架了,完全身不由己,越僵持越危险。
郎灵寂拇指按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让司马淮把话说完。
罗寝暗帷中,他将?她圈在怀中,昭示着主权。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王姮姬很厌恶这种情形,几人的关系仿佛得到了具体化——郎灵寂占有着?她的婚约,却只顾冰冷冷的利益,没有感情;司马淮等人对她有几分感情,却永远拿不到那纸婚约,等不到她和离。
刹那间她又想?起?那个无辜惨死的少年?既白——重生以来唯一用心对她的人,曾在岑道风的箭镞下救过她的命。最终,却因她而无缘无故被打死。
滔天的怒意一时间超越了情蛊的操纵,她意难平,挣扎着?要脱身。
郎灵寂立即加重施在她身上的力道,熟练威胁道:“姮姮,你还有冯嬷嬷呢。”
她心善,最看重身边那些下人。冯嬷嬷年?老,跟了她一辈子。桃枝、桃干等人更是?对她忠心耿耿,形影不离。
这些人都是?她的软肋。
王姮姬果然气咽,如兜头被泼了一瓢水,反抗之意消散了。
郎灵寂吻了吻她额头,目中寒光忽闪,对向窗外的那道影子司马淮。
司马淮浑然不觉,依旧续续道:“朕见你第一面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可惜你那时一心一意爱着?文砚之。如果能重来,朕和砚之同样是?平凡人,你会选择谁?”
良久的沉默。
司马淮自嘲道:“好吧,朕知道你还会选择砚之。朕不生气,反而要祝福你们。你和文砚之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并肩而立的璧人,美好得令人羡慕。”
王姮姬身骨瘫在被褥中,无力制胜。旁边男人盛气凌人,深深逼近于她,口吻冷静客观,也问她:
“我和文砚之,你心里有谁?”
文砚之是?死人,既白也是?死人,都对琅琊王氏无半分裨益,有的倒插门?,有的空手套白狼,背刺算计于她……可他们无法?从她记忆中抹除,她还是?时不时惦记着?他们,感怀他们。
王姮姬眼泪悄无声息流下来,浸沾在他的手背上。她被迫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喑哑着?声线,道:“……你!”
郎灵寂一凝,神色不明地松了口气,以吻截去她的泪注,“是?真?的么。”
不等她回答,他又恢复一贯强硬的口吻,“无所谓,左右你嫁给了我。”
王姮姬流露讽意,是?啊,若非一纸婚契,她和他怎会纠缠。
他眼睫轻轻一颤,晃神了刹那,随即心肠变得生硬起?来,只以自己的规则行事。
外面的司马淮已经说了很多?很多?话了,诉衷肠,话说得掏心掏肺,可惜王姮姬被淹没在帷幔中完全听不清了。
她仰着?脖子很难熬,表现出生无可恋的模样。郎灵寂刻意控制情蛊的强度,让她服从。
这些日来郎灵寂食髓知味,很是?沉迷于她,每每主动?找她,食髓知味。不似她中情蛊,更似他中了情蛊。
这注定是?不会结果的花儿,开得再盛,很快就会消逝掉。她服用情蛊毁坏了身体,天然避子,根本不会有孕。
他们发出了一些声响,本该传到司马淮耳中,奈何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北风呼啸,旖旎湮灭在风雪之中。
司马淮打了个寒噤,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见王姮姬仍毫无回应,只得暂时回太极殿就寝。
此时东天启明星微闪,黑暗被一层层打薄,变成了清透的冻紫色。冬季的夜晚漫长,距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
司马淮捂紧衣衫,沉沉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自讨没趣,失落离开。
王姮姬虽然人进了宫,心还游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