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予走后,她识相的跟着谭老身后出了大门,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两个健硕的保镖,和一个文秘打扮的人,是昨天去机场接他们坐在副驾的那个人。
前面一头花白的老人拄着手杖走得很慢,见她没跟上还停下等了等她。
两人在偶尔飘落几片黄叶的林荫大道走了一段,才听他开口道:“这两年委屈你了。”
南归没出声。
“阿予什么脾气我知道,傲气冷漠不会关心人。”
“其实他以前不这样,应该说天生不是这样的,并不随那两个没心的人。”
“阿予父母什么样,想必在闻家这十几年你也知道,基本是全年看不到几回的,以前更甚,阿予从小是被保姆带着的,他妈生了他基本就没管过,博彦更是在外派,也是上升关键时候,他爷爷更忙,整天在军区呆着。”
“小时候的阿予你没见过,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长得可可爱爱,又乖又听话,见谁让叫什么都能乖巧听话的叫人。后来7岁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贺家那个小老二每次去找闻予都找不到人,后来有次在阁楼上找到的,那时候阿予已经昏迷不醒了。”
“要不是紧急送了医院,救不救得过来还不好说,那么大热的天,关在闷热的阁楼上没吃没喝关了两天,后来才知道那么多年保姆趁着他们两口子不在家总是苛待他,嫌看着麻烦就给关在阁楼上,有时候忘了,一两天吃不上饭经常事,所以阿予现在肠胃不好,又常年见不到亲人,没地方告状,最后慢慢的性格就变了,寡言少语性子又冷。”
“阿予父母什么样?你也知道,都是个冷情的,惩治完保姆,也没怎么关心阿予,想出的办法竟然是多请几个保姆佣人互相监督,所以御园现在的传统还是那时候延续下来的,家里没什么人,也有一堆佣人。”
“后来闻老爷子知道这事,骂也骂了可管也管不了,才将阿予接过去带在身边在军区里面混着,这一混就是十几岁,我是最后知道这事的,才将人接了过来。别看阿予富贵窝里长大,可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炫耀的。”
“年岁见长才发现一些问题,共情感知能力特别差,可以说是无情吧,跟他那对父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11岁那年因为极端洁癖和与人相处障碍看过心理医生,后来经过干预才勉强成现在这样。”
南归一直静静听着,怪不得闻爷爷临走的时候说他其实跟自己差不多,若是能拉一把他就拉一把。
“他长这么大,除了我们两个老头子给他了点稀薄的关爱,其实他对情感这种东西真的很陌生,身边的人你看他为什么跟贺家老二稍微好一点,就是因为小时候给他送过几回吃的,也是他回家跟爸妈说阿予的情况,贺家才起了疑心告诉他那两个没心的父母。”
“不然还不知道阿予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说到这里,谭老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她,温和的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可怜阿予,只是他对感情的这种东西迟钝懵懂,不会表达,也会让自己用错方式,反而会适得其反。”
“如今看他如何巴结你,看重你,作为看着他长大的老头我很难受,所以,哎,”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走着,“所以能对他好一点就好一点吧,哪怕是假的,他这样的人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知道那天阿予抢救时我进去说了什么么?”
“想必你也不在意。”
南归突然想到一人,“那陆丞西呢?”
提到陆丞西,头发花白的老人顿了顿。“我啊,这辈子除了事业成功,最失败的就是孩子教育,老太婆没的早,我给的关心也不够,她们姐俩真是野蛮生长,结果波及到下一代,吾之过矣,悔之晚矣。”
南归看着被风卷起的落叶,俗世一场修行,谁不难呢。
闻予惦记着南归在家不习惯,赶紧弄完手头上的工作,就急忙火杵的往回赶,想起她来这还没出门呢,就绕了一圈城南,将别人说的自己知道的当地特色小吃一股脑的全买了来。
南归看着桌上堆得满满的吃的,一时惊住了,挑了一个青团不是青团,外面裹了一层芝麻的炸果子吃了起来,她记得陆丞西跟她说过这种他小时候印象中的美味。
“好吃么?好吃你就多吃点,明天我带你去逛逛,南市好玩的地方挺多的。”
南归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着后天春节过后就回陆丞西老家看看。
闻予见她没回应,也安静下来。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一个人,可是跟她在一起,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两人之间基本就是无声状态。
“外公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又是一时寂静。
“你喜欢什么,想去哪?我陪你去。”他再次鼓起勇气,撑着一丝笑,带着点小心的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