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溟“哦”了一声。
他差点忘了鱼是杂食动物,在水里磨骨头掏骨髓对它们来说就像是在撒鱼食儿。
不要过度解读小动物的行为,它们仅仅是把金溟当成了撒食鸡而已。
“是哺乳动物才语言统一吗?”金溟把尖喙半扎进水里,一张嘴在水里“咕噜噜”冒着泡儿,问,“鱼类和鸟类能跨服聊天吗?”
游来游去的鱼继续争前恐后地无声吞咽。
金溟抬起头,偏头甩掉头上的水,松了口气。
金溟,“今天把你红烧行不行?”
鱼,“我不爱甜口,要不还是清蒸吧。另外我这几天有点便秘,你记得一会儿给我洗干净点。”
脑补对话的金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语言不通有时候也是件好事,和食物能对话,多少有点——不下饭。
金溟把磨好的骨刀扔进水里泡着,又把肋条骨一根根洗净重新磨了一遍。
这些骨头虽然已经被啃食得表面干干净净,但毕竟在土里埋了许久,难说有没有破伤风病毒。
虽然金溟并不能确定动物的身体能不能抵抗这些病毒,但爱干净一点总没错。
清洗好肋条骨,金溟又马不停蹄鸟不停爪地处理带回来的树枝。
他先甩干净自己身上的水,才把那些软垫小心翼翼摘下来,放在离水边较远的干净石头上摞起来。
灌木枝也不必丢弃,重新码上捆起来放在一旁,待会儿自有用处。
忙碌了一整天,眨眼太阳已到了地平线。
金溟趁着最后一点亮光抓了满木桩的鱼,用石盖捂好。
他没着急回山洞,而是扛起树枝,抱着洗好的肋条骨朝着夜遇穿山甲的方向而去。
挖好的土坑安静规整地藏在一片略微起伏的石头后,杂乱的石块挡住视线,从特定的方向而来,非得走到石头上才能看见土坑。
这是金溟特意考察过才选定的陷阱位置。
金雕的身体结构不适合快速奔跑,金溟想在地上捕猎只能借助外力。
不过土坑太浅,困不住跳跃矫健的走兽,还需要再加点机关。
树枝卸在一旁,断骨扔进坑里,金溟才溜着边儿慢慢滑下去。
金溟把断骨一条条竖直地插进土里固定住,又结结实实地拍打了一阵,确定竖直的骨头不会受力歪斜,能顺利贯穿从正面落下来的猎物。
陷阱做好,金溟扑棱着翅膀爬出来,又把被他踩出痕迹的坑沿儿重新抹平,再把带来的灌木枝解开,松松散散地盖在土坑上。
抖了抖满身的土,金溟满意地沿着土坑巡视了一遍。
虽然从人的角度来看,这委实有些粗制滥造,但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野小兔子来说,应该是够用了。
做完这一切,饥肠辘辘的金溟终于一翅膀抱着盖满鱼的木桩,一翅膀抱着新得的软垫,回到了山洞。
“今天我们有新菜式!”
鸟未到,声先闻。金溟隔着水帘远远就开始喊。
百无聊赖耷拉着脑袋在床边数蚂蚁的白隼听见声音,猛然坐起来,伸长了脖子往洞口瞧。
“小宝贝,自己在家无聊吗,想我了吗?”
一张笑脸从水帘后绕出来,羽毛上隐约的金光就像清晨的阳光,璀璨但不会晃眼。
墨色的尖喙刚张开,音节还卡在喉咙里,白隼扭头甩给金溟一个后脑勺。
“啧啧,真无情。”金溟把东西卸在潭边,拍打了下翅膀,才干干净净地走过去,“我今天可是想你想了一天,你都不想我一下吗?”
白隼虽然是个小哑巴,但是金溟之前养的猫猫狗狗也都不会说话,这不妨碍它们成为他驱散孤独的眷恋慰藉。
白翅膀抬起来,又僵硬地收住力道,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那么不上不下地悬着。
白隼面对着墙壁,只想抠出条缝儿把自己埋进去。
金溟多少是有点厚脸皮在身上的。
犯病的时候千万别理他。
“今天还吃鱼好不好,”金溟麻溜地把头钻进白隼抬起来的翅膀里,心满意足地贴贴,“但是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可以用来做一个特别舒服的巢。”
“……”白隼两只眼睛紧盯着石壁,脖颈僵硬得像个标本,一动不动。
能别再提筑巢了么!
不说话不会死!
“在外面想到回来就能看到小宝贝儿,干什么都有劲儿了。”金溟沉浸在柔软的白羽毛中,又是拱又是蹭,完全带入了撸猫的快乐。
嗯,跟他的小猫咪软软的肚皮一样,还滑溜溜的不会吸一嘴毛。
吸鸟比吸猫还爽。
人间值得啊。
白翅膀蓄满了力,已经在发作的边缘。
看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