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隼听得迷迷糊糊,困意袭来,不知道金溟闷声笑什么,讲得倒是抑扬顿挫,不时变换声调,一会儿捏着嗓子,一会儿压低音量,比听的还沉浸。
笑得胸腔震动,震得白隼贴在金溟胸口上的脸麻麻的。
金溟笑够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然后他们赶紧把差点冻死的熊宝宝接回来,又不敢直接把已经冻得半死的熊宝宝放生,就暂时放在了一个动物园里养着。”
“结果动物园没搞清,又把熊宝宝放进了极地馆里……”
金溟听到怀里低沉而均匀的呼吸,轻轻抬起翅膀,看到白隼已经偎在他的黑羽毛里睡觉了。
毛茸茸的脸庞乖乖巧巧堆在羽毛里,墨色的尖喙融进阴影中,少了几分凶巴巴的存在感,洁白的眼帘不时微微张开一条缝,又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便跟着抖动一下。
金溟一时看得入了神,恍惚觉得此刻趴在他胸口上熟睡的,是一个——同类。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很微妙的感觉。
就像——
于是金溟微低了头,伸出尖喙勾住白隼墨色的喙尖儿,轻轻蹭了蹭。
——就像他那天把白隼背回来时无意间两只尖喙相碰的感觉。
金溟无数次亲过猫猫狗狗,甚至在没防备的时候还不小心被不知刚偷舔过什么鬼玩意儿的狗二哈“舌吻”过,为此他含泪刷秃了牙刷,刷到牙龈流血。
但那些,和此刻与白隼接触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金溟舔了舔还带着白隼气味的尖喙,只觉得这种感觉呼之欲出又难以名状。
陷入冥思苦想的金溟甚至没有注意到怀里均匀的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乱了。
当“接吻”这个词从脑子里忽然跳出来时,金溟本鸟也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除了带毛的,他长这么大还没亲过谁。
哦,也不是,他还亲过无毛猫。
但那怎么能一样!
把一只小猫咪从脑袋亲到爪爪,那也只是吸猫,不能叫吻。
换句话说,接吻的对象就算不是女的,也至少得是个同类。
金溟再次把尖喙伸过去,紧闭着双眼的白隼忽然转了个头,把脸埋进黑翅膀里。
金溟只好作罢,只是把两只眼睛挤成斗鸡眼似的盯着自己的尖喙。
鸟喙上是硬角质鞘,别看坚硬无比,其实就是嘴唇兼牙龈。跟人柔软的双唇比起来,鸟喙的感觉一点不差甚至更为敏感,不用舌头就能分别出食物的味道新鲜度,还有些构造奇特的喙甚至还有滤水的功能。
可是猴子会互相逮虱子,猫咪会互相闻屁屁,土拨鼠还是靠嘴部接触来辨别同伴呢。
动物之间连交·配都是生理本能,哪有什么接吻不接吻这种说法。
金溟轻轻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别说他现在是只鸟,就算是做人时,初吻也没送出去过,他怎么可能知道接吻是个什么感觉。
大半夜不能想这种让鸟羞羞的词。
闭上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往羽毛垫里拱了拱,又把恒温羽绒被往怀里拉了拉,摆了个极舒服的姿势。
当了好几天的鸟,终于有床睡了。
开心。
“羽绒被”好像有点硬,金溟下意识地摸了摸,摸到一把紧绷的肌肉。
“啧,这身材真是绝了。”金溟忍不住低声赞叹道。
就算没有羽毛,就这身肌肉也够玩一年了。
又紧又弹,不肥不柴……
金溟“呲溜溜”地吸了下口水,忍不住抽着鼻子往白隼身上使劲儿闻了闻。
思路好像往不太“刑”的方向偏离了……
“我就是闻闻,别害怕,我绝对没有瞎想。”金溟自言自语。
真是——比肉食鸡好闻多了。
难道是当金雕当久了,看什么都像食物?
“忍住!”金溟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乱想。”
“我怎么可能就此屈从于动物本能,我肯定能控制好自己。”连闻带摸时不时咽个口水的金溟把怀里愈发僵硬的白隼推远了一点。
金溟倒真不是素食主义者,毕竟人是杂食性动物不是草食性动物,但是也不能吃自己养的啊。
晚上的鱼肉全给白隼吃了,明天说什么也要吃点肉打打牙祭了。
刚被白隼偎得暖烘烘的身体乍然露在夜晚的冷空气中,金溟缩了缩脖子,羽毛没长齐的身体忍不住又贴了过去。
白隼应该是个雄鸟吧。
金溟努力转移思路,忽然想到他还不知道白隼的性别。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