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黄疸,应该还没到饿出毛病的地步。
白隼勉勉强强睁开眼,看着直往它身上蹭的金溟,表情依旧冷冷的,心里却有点小窃喜。
看金溟紧张着急的样子,感觉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心有余悸的金溟把白隼抱进怀里,补偿性地要摸摸。
“顺顺毛,吓不着。”
顺顺白隼的毛,金溟吓不着。
金溟摸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没滋没味,从头顶摸到脖子,又往肚子上摸,认真问:“摸哪里会舒服?”
撸鸟撸得静悄悄的,没点反应,不像小猫咪舒服了会“咕噜”。
也不知道主子到底爽不爽?
怀里的白隼被问的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想了又想,张开尖喙,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气势汹汹地啄向金溟。
尖喙碰到黑羽毛时却又松了劲儿,只是轻轻咬了咬。
“小宝贝儿不让摸肚肚?”金溟轻轻松松便把翅膀从白隼嘴里扯了出来,用一种含糊不清总之让白隼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调哄道,“好好好,不摸肚肚。”
可是肚子上的毛毛最软。
白隼把头扎进羽毛垫里,真心纳闷,金溟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这些恶心话的?
太羞耻了。
“乖乖等着,马上就有肉肉吃。”
暂时撸够了的金溟站起来,安抚似的摸了摸白隼的头,麻溜儿地爬起来去宰兔子。
刚才被金溟扔飞的兔子掉在水潭边上,软垫有几个掉进水里,已经顺着河道被瀑布冲远了,再去捡也来不及了。
金溟没空可惜,匆忙把几个散落在地上的软垫拾起来堆在一旁,拿着骨刀在兔子身上来回比划,就是下不了刀。
宰鱼他是会的,猫吃的鱼要新鲜,都是现宰了蒸熟了他再剥了刺喂给毛孩子。
可是兔子……
金溟以前用来喂猫的兔子血是分装现成的,兔子肉也是冷冻分割好的,大腿是大腿,骨架是骨架,这个意思就是说——其实金溟连整只宰好的兔子都没见过。
兔子该怎么宰?
金溟拿着骨刀正踯躅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啾啾啾”的声音此起彼伏,群鸟打架似的,比早晨那阵儿噪音更响更近,其间仿佛还夹杂着几声鹰唳。
金溟被吵得脑瓜子嗡嗡响,绕过水帘莫名其妙地探头望了一眼。
只一眼,便惊得金溟的嘴都合不上了。
密密麻麻的白团子围在瀑布边上,蒲公英开花似的,满天都是“啾啾啾”。
金溟,“……”
鸟界开选举大会了?
白羽毛中钻出一个小黑点,冲着金溟“嘎嘎”两声,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随后满天飞的白团子也呼啦啦落下来,鸟挤鸟地落在灌木条上,气势汹汹地继续冲着金溟“啾啾啾”。
一串串毛绒绒的小汤圆挤在一条条细细的灌木枝上,压得细枝条飘飘荡荡。
荡得金溟满眼冒星星,心都要萌化了。
哇,这是什么鸟!
浑身白绒绒的,个头圆滚滚的,小得简直可以一口一个。
更要命的是展开的翅膀看上去比身子还要短。
短短的小黑翅膀带着白白胖胖毛绒绒的身体,在空中扑棱扑棱地漂浮着,细细长长的黑尾巴翘在白毛团子后面,简直要把人萌得原地爆炸。
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肥啾。
金溟深吸了口气,呆楞愣地站在原地,已经被萌到无法作出反应。
落在最高处的那只黑鸟又“嘎嘎”两声,见金溟抬起头只是茫然地看着它,清了清嗓子,在树枝上跳了两步,换了一种音调,居高临下地问:“哪儿来的?”
这一句金溟听懂了,只是那声音很是古怪,没有穿山甲说话那般自然,就像是——金溟想了又想,想起了学舌的鹦鹉。
金溟望了望天,仿佛看见有什么在头顶盘旋,一闪而过,没看清。
他老老实实答,“天……天上来的。”
他当人时最后的记忆是上了飞机,要去总部基地,但是在路上再次遇到了袭击。
前后的记忆太混乱,具体发生了什么,金溟总回忆不起来,只记得他所乘的飞机在高空中被击中……
再醒来,他就成了一只从空中撞伤白隼的当事鸟。
严谨来说,他的确是天上来的。
黑鸟眨了眨眼,仿佛被噎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把对话继续下去。
“交出来。”黑鸟想了想,再次气势汹汹地喊。
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啾啾啾”,仿佛是给黑鸟的这句话撑腰。
金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