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敢在夜间活动的大型动物必然是猛得不能再猛的野兽。
海玉卿侧耳听了一会儿,转身朝声音来处迎了过去。
“……”金溟紧紧抱着怀里的木头,颠着爪子在后面用颤抖的气音追,“回去吧,我们藏在山洞里不会被发现的。”
这熊孩子怎么这么虎。
“不用。”海玉卿言简意赅,依旧往前走。
“听话,咱回家,天黑了还到处乱跑不是好孩子。”金溟苦口婆心地劝。
海玉卿的伤还没利索,走得很慢,它边走边答,“好孩子,没饭吃。”
“……”有时候语言的力量不在于话多而在于精准,金溟竟然被一只刚学说话的鸟怼得无言以对。
“饿也不能什么都吃啊。”
海玉卿继续往前走,“好吃。”
能不能不要这么馋,还不知道什么危险的东西呢,就好吃。
说不定对方看你长得更好吃。
“咱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咱不要乱捡东西吃,不干净,不卫生。”
海玉卿停下来,“不干净?不卫生?”
“对,你看我每次都要把东西洗干净才吃,这样卫生,不生病,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尤其是晚上的。”金溟忙不迭地点头。
“生病?”海玉卿皱起眉头,显然知道生病的感觉不太好。
正当金溟以为已经说服了海玉卿时,就见它抬起脚又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
“饿。”
饿的感觉也不好。
金溟眼看是劝不动了,咬咬牙,扔了木头跟着海玉卿摸黑往前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海玉卿终于停下脚步。
“过来帮忙啊,整那儿葛哈呢,干看。”浓郁而熟悉的大碴子味扑面而来。
金溟,“……”
华南虎回来了,怎么摇的还是伤员?
华南虎满脸血糊糊的从暮色中蹦出来,毛爪子一巴掌拍到金溟身上,拍得他原地晃了半圈,“你,大金雕,去给提过来,老子今天请客。”
金溟,“……”
什么玩意儿就请客?
呸,东北话传染真快。
华南虎见金溟愣在原地没反应,毛爪子上下扒拉着金雕的俩大翅膀,接着说,“瞅这俩大翅膀,飞起来负重百十斤都没问题,别草眯,我拽不动了,要不过去吃?”
海玉卿也看向金溟,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烤?”
“……”华南虎站在金溟和海玉卿中间,它扭过头,目光正对上海玉卿,顿时炸了毛,“骂谁呢!老子一下午让那头鹿掀翻好几次,拼死拼活给你逮了回来,还骂我?”
“……”金溟觉得这架是非打不可了。
等会儿,鹿?
金溟抽着鼻子闻了闻,难怪血腥如此浓郁,原来是鹿血。
等着……请客……
金溟再次看向华南虎时笑得十分诚挚,东北老大哥就是讲究。
“走,拿到山洞里去,我来处理。”金溟撅着尾羽一蹦三跳地把刚扔掉的木头捡起来。
海玉卿立刻跟着金溟往回走,“走,拿到山洞里去,他来处理。”
“……”留在原地的华南虎,“哎,谁拿?哎……别都走啊。”
“老子拿不动了!”猛虎咆哮。
“废物。”
海玉卿冷漠的声音从隆隆作响的水声旁传来,音调一扬一顿,和它正常说话时的腔调并不一样,听上去有点奇怪,“没用,窝囊,这就不行了?”
金溟,“……”
这些话到底是谁教的?
“说谁没用,说谁不行!嘿,我这小暴脾气……”
华南虎又说了什么,金溟没听见,因为他已经钻进山洞里,声音被瀑布隔开了,紧接着海玉卿也钻了进来,乖乖巧巧跟在他身后。
直到金溟把火势挑得照亮整个山洞,华南虎终于哼哧哼哧地扭着屁股以龟速把鹿拖了进来。
那是一头和华南虎体型差不多重量也差不多的成年公鹿,粗大的鹿角上还缠着不少黄黑圆毛。
金溟就着火光看到华南虎肚皮上的毛深一块浅一块,感觉它这一下午,被掀翻应该不止几次。
“你这叫重色轻友,它一个金雕,有什么好矜贵的,飞起来带头熊都行,放着俩大翅膀不用,非得让我……”
华南虎啐了口鹿血,骂骂咧咧转过身,忽然住了口。
火光映在华南虎黑黄相间的脸上,忽明忽暗。
“谁干的?”华南虎神色晦暗地看向金溟,语气肯定,“你!”
金溟正抬着一只爪子挑着火,在突如其来的虎视眈眈中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挑火棍摔在地上,迸溅出几点火星,顺着地势“咕噜咕噜”滚到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