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小哑巴?”惊讶很快就被惊喜包裹住,金溟激动到五官乱飞,湿答答地扑向白隼,“你会说话!”
“……”白隼坐在高处,冷冷的眼神瞟过来,很有一股威仪,嘴不动,只用鼻音回答了一声,“嗯。”
但这点儿冷碰上已经激动到沸腾的热,立刻被燃成了毫无存在感的水蒸气,金溟一会儿捶胸一会儿捂脸,兴奋得像个不知该用什么表情的黑猩猩。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养的宠物能开口说话更让人高兴呢?
等终于冷静下来,金溟用颤抖的翅膀轻轻捧着白隼冷漠中仿佛带着羞涩的脸,含情脉脉的大眼珠子直把一双冷若冰霜的黑眼睛盯的开始不自在地闪躲。
金溟热泪盈眶、百感交集,深情道——
“叫粑粑。”
“???”
白隼疑惑地眨了眨眼,词汇库飞速运转,结合金溟平时挤着嗓子说过的话,最终不敢置信而又不得不信地把这句声调奇怪的“粑粑”和“爸爸”对上号。
“!!!”
白隼张开尖喙,毫不犹豫地啄上金溟的脖颈,狠狠拧了一圈。
金溟手脚并用地扑棱到角落里,捂着脖子一通哀嚎。
“会说话怎么这么久都不跟我说一个字。”
疼痛让金溟的亢奋暂时平息下来。
白隼瞪了金溟一眼,别过头,冷冷道:“不想。”
谁知道金溟还有这种癖好,恶心!
就不该理他。
金溟平静地“哦”了一声,但内心已经开始丰富地解读。
嗯,应该是词汇量不够用,三五岁的小孩就是会经常词不达意,不知道怎么说话。
小事儿,这个他可以慢慢教。
小白花都会说话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刚才那个鸟,”金溟缓过劲儿来,立刻找到话题,仿佛根本没有听懂白隼说的“不想”就是不想理他的意思,就是让他闭嘴的意思,“你们认识?原来它是让我把你交出去,早说是找你的,我不早就让它进来了。”
金溟边说边“哈哈哈”,嘴里就没停下,“它说‘交出来’,我还以为是打劫的山大王。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鸟不认识一家鸟了。”
小鸟们果然是词汇量太匮乏,才说几个字就搞了大乌龙。
刚才那只鸟后来说的是什么来着?
金溟那会儿正甩着头掏满是水的耳朵,没听清。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养的小白花会说话!
哈哈哈!
他养的!
刚才白隼跟他说的又是什么来着?
已经兴奋到忘记了。
不重要,总之一定是特别可爱的话。
话说他的小白花说话声音比小黑鸟那生硬的语调好听多了。
老父亲有一丢丢自家孩子是最棒的骄傲。
“它这么小点点个儿,胆子倒是挺大。它是什么鸟?看着不像你亲戚……”
白隼看着金溟那张叭叭叭的嘴,只觉得翻飞开阖的上下喙都快撞出火花了,也不嫌累。
白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看向同样并不清净的洞口。
洞外依旧是”啾啾啾“,声音虽然小了些,但白绒绒的一片依旧围着洞口没有散去。
“不是。”白隼皱了皱眉,言简意赅道。
不是什么?
不认识?不是找它的?
金溟挠了挠头,跟着白隼往洞外看。
这低智商的动物会说话和不会说话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交流还是得靠猜,猜得更让人迷惑。
“不能滚,”一个小黑脑袋蹑手蹑脚地探出来,嗓子细细的,一扬一顿,“有事。”
“说。”白隼冷冷地蹦出一个字。
“他……”小黑翅膀指了指金溟,又有点犹豫,黑乎乎的脑袋上五官挤成一团,挖空脑子的模样像掰着手指头做数学题的小朋友,而且还真让它算明白了。
小黑鸟眼睛一亮,高声问:“大嫂?”
白隼,“……”
金溟,“……”
一口老血喷死你。
金溟被噎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咳得满脸通红,正想纠正小黑鸟的错误用词,就听白隼提高了音量,依旧冷得生人勿近——
“说!”
“偷窝,”小黑鸟非常严肃地摇头,“不行。”
“……”白隼那一张谁都欠它八百万的拽脸终于拽不下去了,低头看了看正垫在它身下的东西,脸色难看到极点。
难怪一直觉得眼熟。
白隼满脸黑线地看向金溟——春天里偷人家的窝,比把蛋下在人家窝里的杜鹃还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