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卿翘起两只爪子比划着大鱼的体积,一时没坐稳,咕噜噜仰过面去。
金溟立刻丢开石头,想扑过来接住它,却已是来不及。
不过海玉卿灵活得就像一团无所限制的薄云,仰面落地的瞬间倏尔展开翅膀。金溟只看到白羽毛像风一样闪过,待看清时海玉卿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上, 正优雅地收拢翅膀。
“你也太会飞了吧……”金溟呆若木鸡地看着海玉卿, 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夸它。
石床的高度半米都不到,还是仰面倒下来的, 这么短的距离,海玉卿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把鸟类的飞行天赋发挥到了极致, 还如此行云流水,举重若轻。
海玉卿有点小得意地挑了挑眉,“喜欢?等你学会飞了我教你。”
“……”金溟现在听到“飞”这个字就觉得浑身都疼。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进行教学果然是件会上瘾的事,比如他热衷于教海玉卿算数,比如海玉卿热衷于教他飞行……
但他还有其他擅长的领域,比如说——讲故事。
于是他凑到海玉卿面前,岔开话题,“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该睡觉了。”
紧接着一脸谄媚地低头蹭了蹭白脑袋,瞅着垂涎已久的羽毛床,试探地说,“我给你讲睡前小故事,想不想听?”
昨晚海玉卿忽然犯浑,凶巴巴地不让他上床睡觉,今天他俩的关系到目前为止看上去还挺好,应该能分给他半张床了吧。
海玉卿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一步,拒绝了金溟这次意图十分明显的贴贴。不过它仿佛是觉得这样显得太冷漠、太不近人情,便垂着头,又同手同脚地往前走回一步,贴着金溟,嗫嚅道:“想听。”
海玉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勉强,像是为了给金溟一点面子才这么说的。
毕竟是吃了他的蜂蜜。金溟心道,这只没有心的小鸟总算还有点微弱的良知。
金溟实在不想睡地上,今天也没来得及抱点树叶回来再铺出一张地铺出来。他便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出来海玉卿语气里的将就,展开翅膀直接把它抱起来,不给它再反悔的机会。
就像海玉卿之前受伤走不动时那样,金溟自然而然地把它抱到床上。但他这会儿不敢跟着直接躺上去,海玉卿浑身的肌肉都紧缩着,让他产生一种它很抗拒的感觉,仿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暴起揍他。
金溟蹲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海玉卿,满脸都写着“可以吗”、“好不好”。
海玉卿就是这么跟他撒娇耍赖的,几乎可以说是必杀技。
但他感觉他模仿得好像不太好,因为海玉卿仅仅看了一眼他这副近似于乞讨的表情,就立刻把脸埋进羽毛垫里,一眼也不想再多看他似的。
于是金溟只好倚着床边坐在地上,昨晚他试图厚着脸皮爬上床又被踹下来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今天下午爬树已经摔得腰酸背痛,再从床上摔下来一次就真的要浑身散架了,实在没有再尝试的必要。
“你想听什么故事?讲个小夜莺和玫瑰的故事给你听?”金溟轻轻抚着海玉卿,寄希望于它听会儿故事可以放松下来。
虽然不知道它在忽然紧张什么。
“好~”海玉卿往床里面缩了缩。
身体表达出的意思好像是拒绝,言语却又应和。金溟觉得海玉卿的表现有点反常,不知道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但以海玉卿的实力,要打他倒也不用找借口,就是直接动手,他能说什么呢,又打不过。
于是金溟静下心来,严谨地把给人类小朋友听的童话故事改编成能讲给鸟类小朋友听的童话故事。
“从前有个鸟,它想跟喜欢的小鸟跳舞,但是那只小鸟却要一只红玫瑰才肯和它跳舞……”
“为什么要红玫瑰?”海玉卿微微抬起头,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圆眼睛。
“因为红玫瑰代表爱情。”金溟解释道。
“为什么红玫瑰代表爱情?”海玉卿又抬了抬头,露出墨色的尖喙。
“因为……红色的玫瑰像火焰和鲜血的颜色,这些都和爱情一样炙热。”金溟趁机往床上倾了倾,半个身子都趴到了床上。
这个看似自然的动作做得不太高明,刚有些放松的海玉卿立刻就察觉到了。它又往里面缩了缩,不知道是想离金溟远一点,还是想给金溟腾出一点空隙来。
金溟理所当然地认定是后者,于是他立刻整个鸟全爬上了床。
为了避免海玉卿像昨晚那样突然不讲理地把他从床上踹下去,金溟表现得十分谨慎,只敢贴着床边睡,跟海玉卿隔出一条宽宽的三八线,用行动表示他对羽毛床的正主施舍的这一点床位很满足,绝对没有进一步的贪念。海玉卿仍旧可以在床上打十八个滚,他绝对不产生任何空间上的妨碍。
昨晚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