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岁遥迫不及待地问:“二哥,你们说了什么呀?”
凌景斟酌说辞:“虽然说咱们签了冲喜协议,用资源做交换。但男人嘛,都好面子,尤其是裴行路这种没背景、硬靠自己闯出来的顶流,心气高,以为你要直接内定他,拧巴得不想来面试了。”
“啊?”
凌岁遥急了。
挂断电话后,裴行路捏了捏眉心,拿过那套绝版《折刀行》,翻过斑驳的封面,手指落在封面上的“绥宁”二字,心里叹着可惜。
不过还真没想到,创作出那么恢弘又悲凉故事的绥宁,居然就是凌岁遥。
他想象的深沉、冷静稳重的原作者,其实是个……
门忽然被推开。
一阵急匆匆且慌乱的脚步声蹿到跟前。
凌岁遥跑得有些快了,几乎是摔到沙发上,抓着兔子靠背。他张了张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无力出声。
“凌岁遥?”裴行路一愣。
凌岁遥呼吸越发急促,听得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裴行路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劲,“你有哮喘?带药了吗?”
凌岁遥颤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外套口袋。
裴行路找出气雾剂,握着他的手递给他。
凌岁遥喷着药,过了一会,呼吸渐渐平缓,喘息的幅度也回归正常,只是揪着裴行路衣袖的手还有些抖,脑袋快要埋进裴行路的怀中了。
“我没事了,谢谢裴哥。”
凌岁遥面色仍有些病态的红,他抬手擦掉刚才被激出的眼泪,鸦羽般的睫毛上还缀着细小的泪珠。
像春日清晨,翠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
鬼使神差,大脑已经自动替裴行路补完了后半句话。
他想象的深沉、冷静稳重的原作者绥宁,其实是个……娇弱、楚楚可怜的漂亮小少爷。
裴行路:……???
裴行路眉头紧皱,伸出两根手指,抵着凌岁遥的脑门,将他推开,保持一定的距离,问他:“你跑什么?”
“我是来跟裴哥解释的!”
“解释?”
裴行路看着他。
凌岁遥的眼睛这会很亮,水润澄澈,没有一丝杂质,裴行路甚至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不是故意隐瞒我是《折刀行》作者的,就是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去说。还有,《折刀行》的选角问题,裴哥你误会了。”
凌岁遥缓了缓,声音压低,语速也偏慢。快的话,他会觉得嗓子拉扯般的疼。
“这本书是我花了两年时间写成的,耗费很多心血,剧本也打磨了将近一年。二哥和导演说了,有凌家兜底,钱不是问题,更不怕得罪人。所以选角只秉承精益求精原则,公平公正公开,拒绝资本捆绑,选最优演员。如果最终拿下孟策的是你,那只会是因为你最合适,而不是我们内定。”
凌岁遥说话时,满脸真诚,目光直视,坦荡得过分。
破天荒地让裴行路觉得有些不自在,他避开对方明耀的眼神,“那你刚才说看好我是什么意思?”
凌岁遥如实告知:“我从我的角度出发,觉得裴哥的外形很贴孟策。这真的不是内定,如果裴哥试镜表现得不好,我不会违心选的。”
裴行路没说话,似乎在揣测他这话的可信度。
凌岁遥急切地举手:“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裴哥你还是去面试吧,你真的是我心目中的年轻孟策,我相信你试镜肯定也能表现得很好的。”
小拇指按压大拇指,中间三指并拢。
非常标准的正确手势。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在周管家面前发的是假誓。
凌岁遥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说话都费劲,可对于某些事,真是异常固执,而且话真的很多很密。
周管家心疼得不得了,递来温水和药,明晃晃埋怨地看了好几眼裴行路,幽幽唉声叹气。
裴行路:……
“好吧,我相信你。”
裴行路这一句话,凌岁遥终于笑了,乖乖听话喝水吃药。
裴行路内心复杂。
这他给冲喜的小病秧子,是他的粉丝。
也是他最喜欢的书的作者,以及他想要出演的影视剧的编剧。
……这都叫什么事?
小荷的车堵在高架上,时间原因,裴行路和凌景、凌岁遥同坐一辆车去公司。
凌景坐在副驾驶,回头酸溜溜道:“岁岁,你都没那么焦急地哄过我。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也不让二哥进去帮你镇镇场子。”
凌岁遥还没说话,裴行路就冷冷扫过去:“什么叫哄?”
哄?
好陌生的字。
裴行路冷笑。
凌岁遥也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呀,二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