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谪顺手捏了捏柳绵的脸,语气自然地嘱托着,他注定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哪怕不回去,他和柳绵的契约也终有中断的一天,他不可能一直陪在柳绵身边,人还是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最靠谱。
不过,罗长生的反应最终也没出楼谪所料,这家伙果然小心谨慎,八成先稳住了那一家人,听到齐玉这么呵斥他后,瞳孔地震了一瞬后,怒道:
“齐玉!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有妻更娶,我要能做出这种事,你还回来跟你和离什么!”
齐玉嗤笑一声,“所以就等着我跟你和离后再娶呗。”
罗长生脸色不自然了,干咳两声道:“与你无关。”
齐玉将包中的文书拿了出来,拍在罗长生脸上,冷笑道:“确实与我无关,因为你被老娘休了。”
罗长生愣愣地看着飘到自己手上的纸,上面写着大大的休书二字,蓦然抬眸看向齐玉,
“你什么意思!”
“三年不归家,罗长生你攀龙附凤,利益熏心妄图抛弃糟糠之妻,品行不端,你被我休了明白了吗?”
齐玉字字诛心,毫不给罗长生留面子,齐家人都被这一幕接一幕整的没回过神来。
罗长生拧紧了眉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可是举人,举人见官都不用下跪,你刚刚的那两下,都已经够我告你不敬举人了。”
莫须有的罪名,无非是欺负县中人不懂律法,楼谪慢悠悠地出声道:“玉姐,让他报官,正愁没办法让全县人知道你这攀龙附凤,抛弃糟糠之妻的嘴脸呢,刚好咱们上县府说理去。”
“打这轻飘飘的两下,大不了咱们赔点钱,反正咱们不缺钱,能让此事公之于众咱们不吃亏,让全县人看看咱们安陵的骄傲是个什么样的败类。”
本来被骇住了的齐玉一下就回过味来,狭长的凤眸瞪圆,立刻道:
“你报官吧,刚好让县老爷给我评评理,这十年我可是费心费力,为了你和家里都闹翻了,一直支持你读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不信县老爷能把我这么个受害者下大狱了。”
罗长生把目光转向刚开口说话的楼谪,“你是谁?是你给玉姐儿出的主意,她一介女流没读过几年书,哪知道还能休夫,刚刚讲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都是你教的吧。”
“你少看不起人了,女人怎么了?没读过几年书怎么了?你这十年还不是靠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养着,玉姐比你想的厉害多了!
不在学堂读书,不代表人家没在学习,刚刚跟你说的那番话哪还需要人教?鼠目寸光!为官者修身正己,你寒窗十年,中举之日却转头抛弃恩人发妻,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料!不过一介忘恩负义,得鱼忘筌之辈!”
柳绵愤愤不平道,他刚就已经替齐玉生气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
楼谪悄悄地给柳绵竖了个大拇指,做了个“棒。”的口型。
柳绵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食指关节。
罗长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如何反驳了,反应了两秒才回过神,“你又是谁?我们家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还请二位出去。”
“齐玉,你这交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毫无规矩!”罗长生呵道。
“什么我们家?罗长生,你要不要脸了,这是我家,你已经被我休了,该出去的是你。”齐玉拿起被罗长生放到一边的休书,展开,休书两个大字正对罗长生的脸。
罗长生怒不可遏,“齐玉!你别太过分了!”
说着就扬起了手,齐玉眼睛都没眨,啪的一声,自己先出手把人扇了,罗长生吃痛地捂住脸,歇斯底里道:“齐玉!”
边吼着边扑身过去,齐玉轻松把人推搡开,
“罗长生,你还想打我?你好意思吗?你这些年搬过柴,扛过水做过饭吗?地我都没舍得让你下一次,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有力气打过我?”
本来准备帮忙的楼谪收回腿,摸了摸鼻子,望了望天,他也是小看了这个姐姐,姐姐说不需要他们是真的不需要不是客气啊。
一旁的柳绵眼睛里忽闪忽闪地满是星光,全然一副崇拜的模样了,“玉姐!帅!太帅了!”
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自己都想上去锤两下,被楼谪一把拎住,“行了,你别去凑热闹了,让玉姐自己出出气。”
主要还是怕柳绵这小身板被误伤到。
齐家人已经被骇得不行,一致觉得齐玉已经气疯了,举人老爷都敢打,彼此眼中惊疑不定地悄悄离开了齐玉家,生怕日后被罗长生找麻烦,这可跟他们没关系啊。
“齐玉!你疯了!你敢打我!我可是举人!你以后没好果子吃的!”罗长生四处逃窜。
“我十年供养出来一个举人老爷,也没见我有什么好果子吃啊!你这个人渣!败类!贱人!”
屋子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