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哥儿端着瓷碗的纤细手腕颤了颤,抬眸轻轻地唤了一声,像是提醒楼谪一般,“姑爷?”
楼谪没说话,看着眼前的哥儿,脑海里却浮现了柳绵气鼓鼓的样子,要是让柳绵看见别人给他送绿豆汤,肯定得默不吭声地把楼谪拉走,然后再小声嘀咕几句楼谪听不清的话。
得抱着人亲亲哄哄,还不一定能一下子消气,噢,最后肯定得再重新盛一碗绿豆汤,看着自己亲口喝完才能有个好脸色。
想到柳绵那可爱的性子,楼谪漆黑冷漠的双眸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
“不用了,你自己喝就好。”楼谪淡声拒绝了递到眼前的绿豆粥,无意识地摸了摸指尖,真奇怪,明明早上才送人出府,现在就有点想念了。
显然,这态度让面前的哥儿误会了,自以为楼谪是在关心他。
“姑爷,奴哪有您整日操练来的辛苦,您喝些绿豆汤解渴才是,姑爷心善,能给奴这么好的机会,府中事宜清闲,待遇却很好,府中人都对您的为人赞不绝口,奴也十分敬仰您,要不是姑爷,奴家中的父亲怕是都难以下葬,姑爷,您的恩情,奴实在是无以为报,希望姑爷可以给奴一个报恩的机会,否则奴于心不安。”
说着,那哥儿软若无骨的手就想覆上楼谪的肩膀。
楼谪敏锐地起身躲开,退到两米之外,他想起来了,这哥儿不是之前陪柳绵上街时,挂牌卖身葬父的那个吗,柳绵心善,楼谪也无所谓,既然柳绵想帮忙,那便帮了。
当时这个人就很奇怪,明明是柳绵给钱救了他,却一直对着他磕头感谢。
楼谪柳绵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如今这一出楼谪可是彻底看清楚了,真是丧良心了,夫郎好心救他,他却要撬夫郎的墙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楼谪面色沉了下来,“滚,当初绵绵救你的时候,就说了不要你感谢,你非死乞白赖地说要给他做牛做马,绵绵心善,让你来府中做活补贴家用,你就这么回报他?”
那哥儿显然不知楼谪为何变脸,又或许楼谪的才貌能力和对柳绵的贴心温柔迷惑了他的双眼,那哥儿又往前上了两步,“自古好男儿多红颜,少爷身体又不好,哪里满足得了姑爷,奴愿意为少爷分担,不求任何名分回报,奴心甘情愿。”
真是神经病,这种人给他一巴掌楼谪都怕他反过来舔他一下,楼谪离得更远了些。
“来人把这人给我扔出府,对了,把这家伙父亲下葬的坟刨了,让他自己再上街寻求好心人去吧,这种人,我们府上可要不起。”楼谪冷声道。
那哥儿瞳孔地震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楼谪真不是欲迎还拒,而是真的看不上他。
“姑爷,姑爷,不要,别把我赶出去,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少爷带回来的,我只是想帮少爷分忧,您不能问都不问一声就把我赶出去啊,少爷那么善解人意,他肯定愿意的,自古男子哪有钟情一人的,给奴一个机会,奴肯定会让姑爷满意的。”
跌坐在地上的哥儿哭得梨花带雨,楼谪压了压眉心,看着怔住的几个侍卫,“干嘛?还要我再说一遍?有怜香惜玉的大可以跟着他一起离开,乐安居做主的人是柳绵,不要再让我发现府上有谁认不清主子了。”
常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地上哭泣的人一把提了起来,众人连忙回神,扔人的扔人,拿铲子的拿铲子。
府上有心思没心思的都不寒而栗,楼谪不是对哥儿温柔体贴,他温柔体贴的对象一直都只有柳绵而已。
莫凌也看了一出好戏。
晚上,程逍年的院落里。
听到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程逍年挥开了地上跪着的人,正是伤好没几日的柳宁。
柳宁此时眼神迷茫地坐在地上,“怎么了?逍年哥哥?”
程逍年将衣衫穿戴整齐,将地上抱了起来,“我去书房有事,你先睡吧。”
柳宁不太高兴,这正在兴头上呢,他伤一好就来找程逍年哭诉了,他心里觉得凶手就是楼谪,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比楼谪还粗鲁的人了!
没想到程逍年也被楼谪打了一顿,不过还好,程逍年说楼谪蹦跶不了几日了,肯定会为自己报仇的。
气氛正好呢,他刚还准备问程逍年什么时候娶他呢。
这倒好了,柳宁心里再不满,也得带着温柔小意的面具,乖乖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忙吧,早点休息,熬夜伤身。”
程逍年满意地摸了摸柳宁的脑袋,这个柳宁长得不错,人也懂事,在这么个小县城里当个暂时疏解对象倒也不错。www.binfen.me
程逍年打开书房,就看到站在里面的林墨。
程逍年在椅子上坐下,语气喜悦,“怎么样?得手了?”
林墨摇了摇头。
程逍年的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