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的?能让你藏住事也不容易。”柳绵垂眸摸了下腰间,楼谪送他的银镜在那,没事摸一摸上面那个龙飞凤舞的绵字已经成了柳绵的习惯,每次摸着那个字,柳绵就会想到楼谪成日黏糊他的劲儿,还有楼谪总是透着傻气但真诚灿烂的笑脸。
楼谪只在他面前这样。
安禾确实是藏不住事,尤其是在柳绵面前,柳绵一问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安禾乌黑的眼睛骨碌地转了一下,“姑爷说不让告诉你,说如果老爷不作妖,大家都这样相安无事的也好。”
哪里是大家相安无事的好啊,楼谪只是怕撕破脸引得柳绵伤心罢了。
柳绵这么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又摸了摸银盖上的绵字,心里也被莫名的情绪充斥得绵绵麻麻的。
“谢谢你们了。”柳绵轻声道。
“少爷说的哪里话!不许谢我!多生分啊,我们是一家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姑爷确实心细,考虑事情周全得紧,少爷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地毒辣!”
安禾乐呵呵地竖了一个大拇指。
楼谪去林永安的府邸静静等待着小厮去通报,不多时便被小厮请了进去。
此时,林永安和卫兆正在院中品茶闲聊。
林永安没像往日一般一看到楼谪就喜笑颜开,满口贤弟地迎接上来。
楼谪看着卫兆穿着衙役服装也气度出众的人心下了然,恭敬地过去跟林永安作了个揖,“林大人,”又转头对着卫兆行礼,“大人。”
卫兆坐得端正,饶有兴趣地道了句,“免礼,你知道我是谁?你跟他说的?”
被看了一眼的林永安连忙甩头,扑腾一下跪了下来,“大人,我可是万万不敢。”
楼谪掩去眸中的若有所思,笑道,“大人气度华贵,目中明朗深远,久处高位者自是与众不同。”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卫兆轻声笑了一下,随后道,“起来吧老林,你看看你慌的,还没人二十岁的小年轻沉得住气,听老林说光林村的水稻是你培育出来的?本事了得啊。”
“误打误撞罢了,草民自小在田野长大,一人生活,平日无事便爱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楼谪谦逊道。
卫兆没说话,眼里含着笑意看了楼谪一会儿,端起手边的茶杯起身道,“不错,你来找老林有事吧,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永安膝盖一转,直接跪送卫兆,等卫兆进了房间后,才慌慌忙忙地起了身,没好气地瞪了楼谪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楼谪一下,“你这小子,平日不见你多生是非,最近正值关键时候,隔三差五出岔子!”
“你现在被多少人盯着你知道吗?!还有你上次写的什么选举制,我看你真是疯了!要把我们都害死是不是!”林永安压低声音斥道,“你给我收敛点!你的文采是够得上状元的,你明白吗?!”
楼谪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能获得这么高的评价,“真的假的?”
林永安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呀,你来找我干嘛来着?刚刚的判决小柳不如意?哥已经够意思了,分了一半的财产给沈思月,虽然情理上说是沈思月应得的,可沈思月是个哥儿,这样的判决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哥们真的尽力了。”
“林哥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来感谢你的,今日之事你确实费心了,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楼谪从袖中拿出厚厚一沓银钞,欲意递给林永安。
岂料林永安摆了摆手,严肃道,“我是秉公办事,可没有偏袒一方,你寻的证人那么多,此事确实就是柳成不做人事,他的事情谁不清楚啊,你不必多想,回去陪小柳吧,他这会儿估计正伤心着呢,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楼谪愣了愣,看着林永安一副坚定正义的模样,有些失笑地将银钞收了起来。
“那位大人?”楼谪不确定地打探了一句。
林永安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时间转瞬即逝,索性柳宁的眼睛静养了几日便恢复正常了,柳绵没让柳宁回那个小胡同住,反正这院子已经租下,住的是谁都无所谓,柳宁倒是越发与柳绵亲近,也开始学着制衣,时不时上门找柳绵请教,第一件全手工的锦衣就是按照柳绵的尺寸制的。
那日柳宁欣喜地拿着最好的布料制成的锦衣小跑着给柳绵送来,楼谪本正在和柳绵一起练剑,看着遥遥跑过来的身影,黑眸微眯,转着柳绵的手腕带着人背过了身。
又来了,讨厌得很,果然被他这个乌鸦嘴言中了,夫郎心软,又为兄长,态度软化后,这个柳宁隔三差五就来找柳绵。
怀里的小夫郎上一秒还专心致志地在怀里跟着自己的动作舞剑,下一秒就听见柳宁的呼唤,推开了楼谪。
楼谪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居一旁,看着小夫郎欣喜地接过柳宁手里的衣服,夸柳宁做得好,有天赋。
走针走得歪歪曲曲的,还有些线头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