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只得停下脚步, 回头拍了拍柳宁,“别怕, 别怕,哥哥在, 先让大夫给你看看,别紧张。”
孙大夫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情景,先看了看柳宁身上的情况,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热油,只是看着骇人了些,但没有烫伤。”
“但看宁少爷眼睛如此疼痛的模样应是辣油入眼,刚刚洗了吗?”孙大夫询问道。
“洗了,您来之前一直在冲洗擦拭中。”柳绵代答道。
孙大夫看着柳宁一直泪流不止的样子,眉目蹙得有几分肃穆,“一般辣油少量入眼,用水冲洗过段时间便会感觉到疼痛消退,宁少爷现在感觉如何?”
“很疼,大夫,我的眼睛好疼,我会不会瞎掉啊。”柳宁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孙大夫看着柳宁的样子,默不吭声地又伸手给柳宁把了把脉,“宁少爷如今这情况,我也不敢让他睁眼,怕造成二次伤害,眼睛脆弱,宁少爷的样子怕是眼里进了不少油水。”
“那该怎么办?”柳绵追问道。
孙大夫又凑近看了看柳宁的情况,无奈地摇了摇头,“宁少爷如今这样,老夫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建议先静养三天,以纱布辅以草药蒙在眼上,等宁少爷情况稳定下来,我再来看看。”
柳宁听了孙大夫的话,更加彷徨,攥紧了柳绵的手,语气绝望,“哥,我以后是不是要成为一个瞎子了这就是我作恶的报应吗,哥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你别怪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宁闭着眼,泪水不尽地往下落,柳绵回握住柳宁,不顾柳宁满身汤水轻拍柳宁的后背,“我不怪你,你肯定会没事的,你别这么想,肯定会没事的。”
柳宁明明整个人都在抽噎,还勉强牵起了一抹笑,反安慰起柳绵来,“其实瞎了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个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就是一滩烂泥,哥哥是高悬的明月,哥哥没事就好,哥哥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哥哥没事就好,我能有机会做件事赎罪,是我的荣幸。”
“要是哥哥受伤了,哥夫爹亲他们会疯掉的,但我就没关系,没人会在意我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跟你说过多少遍,人不是为别人而活,是为自己活的,你管别人在不在意,你自己得在乎自己。”
柳绵听的心里很难受,一眨眼盈在眼里许久的水珠边滚落了下来,滴在了柳宁的手背上,柳宁的手背微颤,闭着眼,循着感觉望向了柳绵,他甚至能想象到柳绵此刻说话的神态是什么样子的,柳绵顶着那张惊艳绝伦的脸落泪,没有人会不动容。
柳宁不自觉呢喃了一句,“哥”
“哎,我在,别怕。”眼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情绪器官,若是人过于偏激消极,也会导致选择性失明,柳绵一直在安抚柳宁的情绪,“我们送你回去,你先回去静养着,过两天咱们再看大夫好不好。”
柳宁点了点头,“好,都听哥的。”
“都起来吧,跪着干嘛。”柳宁终于稳定下来,柳绵抽出空跟还跪着的人说话,“大家也都第一时间冲过来了,身上不都溅到汤料了吗,多谢大家了,都回去清洗一下,好好休息,别杵这了。”
那份火锅冲着柳绵来的,但柳绵却是在场除了齐玉,身上汤料被泼的最少的人。
无人敢动,柳绵扯了扯楼谪的袖子,楼谪终于掀了下眼皮,将柳绵拉了过来,用手上打湿的毛巾给柳绵简单擦了擦脸,脖子,手,语气平淡,“少爷都发话了,听不见吗?愣着干嘛?”
安禾第一个起身了,其他人相视几眼后,才起身,“姑爷,安禾护卫不周,自愿加练一周。”
安禾低头道。
“影六,影七也自愿加练一周。”影六,影七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自愿加练。”几个侍卫一起道。
加练和普通的训练不一样,难度系数也不一样,都是极苦极累且持续时间长久的。
楼谪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绵没料到这个情况,乖乖地被楼谪认真地这擦擦那擦擦的时候,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正常训练就行,加练什么,你们都加练去了谁保护我啊。”
楼谪浑身干干净净的青色华服此时也染上了点柳绵身上的汤料,楼谪毫不客气地在火锅味儿的柳绵揽入怀中,在额上轻吻了一下,“我考完了,我保护你。”
柳绵瞪了楼谪一眼,小声跟楼谪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没必要加练,这次又不是他们的问题,那人突然发疯谁也想不到嘛。”
“但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自罚了心里也舒服一些,你就别管了,越拦他们心里越慌。”楼谪轻声解释道。
柳绵完全不理解,用众人听不见的声音对着楼谪嘀嘀咕咕道,“哪有人喜欢受罚啊,还不是你冷着脸太吓人了,你笑一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