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一个农户,给个县官当当在田地里好生种田便是,或者因为那个大机关铁块的发明那也应该分在机关处啊,怎么封了个奉议郎,一个乡野村夫还能对朝政有什么见解不成?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初来乍到,楼谪也不想得罪人,出列恭敬地行礼回话,端水道,“臣以为各位大人所言极是。”
大家收回目光,不约而同地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赵为向来不喜世家盘亘,几次三番想提拔新人,回回不得意,这次也是真的逼急了,小地方无权无势的农户都找来了。
也是真上年岁了,丞相挺直了腰身,刚准备迈步再启奏一下立储的事呢。
后方有条不紊的声音接着传来,少年清朗的音色不缺力量,一字一句谦逊却也不卑不亢,
“但关于北方疫病之事,臣以为光靠开国库救济灾民并不足以解决,陛下仁心,入冬以来拨了不少款项以应对北方疫情,然北方疫情却没有缓解分毫,天寒病重,劳动力骤减,边境的战士们日子也很不好过,北边异族已经蠢蠢欲动,几次冒犯我朝北境,北方疫情已刻不容缓。”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赵为坐正了些,他虽然有明君之心,但朝上这些迂腐老朽却只顾眼前利益,赵为是皇帝,亦有所顾虑,他手中一直缺一把开刃的剑,在朝二十载,他陆陆续续寻了不少青年才俊,但最终都无一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了旧臣的阵营。
赵为气急,刚开始还会斩几个人以示威慑,但这也是无用功,赵为在心里是明白的,连他贵为九五之尊偶尔都会受制于臣子,更何况那些新秀呢,赵为看中人家无背景草根出身,但步入这朝堂,又有几个人能坚持不钻营呢。
赵为消停了很久,一直到楼谪的出现,他本来是在朝堂之上心累不堪,刚好林永安说安陵可能还有逆贼残党,安陵的风光也不错,赵为便想去散散心。
在县府看到楼谪的考卷时,简直是惊为天人,赵为后来见了楼谪本人更是觉得不错,他都想好如果来年殿试楼谪够争气他要点他为状元了,结果接近年底时,楼谪又给了他一个惊喜。www.chenxingsx.me
脱壳机看似只是一个笨重的大铁块机器,但运到京城,赵为亲自观摩后,就知道这东西大有文章,先不说那个奇怪原理的动力机,光是脱壳机本身,就是时代工具的进步,普及后能造福多少百姓,解放双手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脱壳机一个产物的出现,且不说楼谪还能不能研发,光交给铁匠们研究,陆陆续续就会出现更多便于民生的工具,因此赵为迫不及待地召了楼谪进京。
楼谪的本事,比他想象的大多了,而且楼谪这个人很不一样,虽然出生不好,但眼神清澈并不怯懦,比赵为见过的许多人心性都要稳当,他那些儿子们都比不上,又是个心有抱负的能人,赵为看楼谪真是怎么看都喜欢。
“臣以为应派遣京中人手去支援北方,派太医去治疗疾病,安排将士护送物资,再派一位钦差大人去监察北方疫情之事。”楼谪冷静地说着。
本来听楼谪继续出声,以为有什么本领呢,结果说了一堆废话。
丞相吴成竹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楼议郎有什么好见解呢,原来不过借花献佛啊。”
户部尚书也立刻接话道,“楼议郎可能初来京城,对朝中事务不太了解,你所说的法子均已在本次北方疫病中实施。”
“这都已经入朝为官了,也不做些功课,以为多有本事呢,这就指点上了。”又有人小声嘀咕着。
“打肿脸充胖子呗。”
“不懂装懂。”
高位之上的赵为听不见,但这些冷嘲热讽却都以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近楼谪的耳里。
楼谪不着痕迹地轻蹙眉梢,怎么回事,感觉这朝中大臣对自己恶意满满啊。
楼谪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陛下圣明,这些法子自然是都想到了,但由京往北之路遥远,这路上又经不少关卡,保不准就有哪一环节出了差错,耽误了北方疫病的解决,说不好还不止一个环节呢。”
“大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遣北钦差办事不力?!哪来的毛头小子,你可知道本次去北方的大人是哪位!圣上便是为了防止你所说的情况发生,派遣了朝中最清廉的监察大夫去的。”有一个前排的官员出声。
楼谪奇怪地看了那出头的官员一眼,不是,古人都这般沉不住气吗?
“下官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了一下可能而已,既然是诚心想解决北方疫病问题,那自然该上下一心,共同应对,疫病一直在蔓延是事实,而大人所言的清廉确实看不见摸不着的事,一个人有能与否,应该看其行而非听人言。”
楼谪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说的话却隐露锋芒,急得林永安都想扒拉他了,他一个七品官,怎么还跟几个三品往上的官员针尖对麦芒起来了。
“好一个看其行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