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赖三彩摊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吃水果,一边看电视。www.jingmei.me不一会,她拿起电话,用普通话说道:“大姐,我是三彩!”赖世彩在那头低声下气地假装高兴:“是三彩哦。”“大鑫怎么样!?”三彩高高在上大声地问道。“他呀,在咱们的国营大厂做技术员!”赖世彩得意道。”工资有多少?”三彩漫不经心地问。”百来块钱总是有的!”世彩有意把声量提高。三彩在心里哼地一声:才100多块钱,那么得瑟,看你能的!这两姊妹使劲的攀比。赖三彩马上转换笑脸说:“哎呀,100块钱在家乡也不少了哈。我儿子在这边大学一毕业,就大把大公司请他,现在每月的薪水是两万!”赖世彩惊讶地张开嘴巴,但她嘴硬:“那你们那里挣得多花的也多。听说你们那里出去吃一顿要1000块钱。”赖三彩轻描淡写地说:“大姐,在家里做饭,跟你那里差不多的。我们家请了保姆,我啥也不用干。”赖世彩听了羡慕嫉妒,她忍住酸楚说:“三彩,要不然让我们大鑫也过去你那?”赖三彩现在能把她大姐踩在脚下,她才不想让赖世彩一家富裕起来,更不会介绍她大姐的儿子过去。www.dongli.me要是他儿子过去有出息了,那不是跟她平起平坐了?她每次回娘家,像元春省亲一样。她绝不可能把彩头让给别人。赖三彩嘴巴嘟哝着说:“等有机会吧。”赖世彩跟儿子说:“你三姨在那边太富裕,太有钱!儿子你也过去威风威风?”卞鑫说:“我才不过去,低三下四跟资本家打工。现在我在国营大厂,我们是工厂的主人。”中午赖三彩随便自己炒了一个菜。乔春凤伺候她吃完,便坐在灶头底下,默默地吃赖三彩随便夹给她的两条小鱼几根青菜和用大钵装的四两米饭。她饭碗还没丢下,老太婆对她说:“你看着那煲汤,开了以后调中火,煲到2/3时调小火!”乔春凤应承道:“好的。”她家的猪肉和熬汤的骨头不用买,女婿晚上带回来。下午四五点钟,赖三彩大声呼唤:“乔春凤,快点洗菜!”乔春凤麻利的把青菜洗好,把鱼和肉洗干净。乔春凤像陀螺一样,每天忙个不停,擦窗户,洗厨房,抹地板。www.guozhiwenxue.me三彩每天给她十元工钱,像怕吃亏了不断的指使她做事。忙完一天,她用搞卫生的大塑料桶用洗衣粉洗干净,后接一桶温水来洗澡。洗完澡她走出阳台把衣服晾开。赖三彩恶狠狠的跟她说:“我看水表转个不停,你用了多少水?”乔春凤嘟哝:“我一桶水冲凉,一桶水洗衣服,能用多少?”“你以后用水太多,要算你的水费!”赖三彩接着说。”你的衣服可不能跟我们的晾在一起,你的衣服晾到天台角落的那一边去!”赖三彩没好气。春凤只好提着桶走去那边,她感觉赖三彩比黄世仁他妈还要恶毒。在厨房,赖三彩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指挥着乔春凤把厨房的物料备好。待到准备烹调时却把她支开。她涨红那张肥胖的脸:“你出去,到天台把棉被收回来。”说完把厨房门关上。她怕乔春凤偷师她的厨艺,她地位就不保了。她的绝活绝对不能假手于人。若乔春凤学会做菜,会到别人家打做饭工,会做粤菜的工钱可不一样,至少高出十倍。以后,乔春凤看她准备做菜,她自觉地退出厨房。大冬天,乔春凤房里的这张尼龙床不抵寒,冷得乔春凤瑟瑟发抖。早上起来她感冒了,咳嗽流鼻水。男主人见状,把一件大棉袄丢给她:“你用这件棉衣垫床吧。”“多谢老板。”她低头说道。赖三彩的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她看乔春凤的眼神是酸的,她挽着男人的手说:“老公,我们出门了!”“妈,今晚我想吃清蒸鲈鱼。”她回头对着赖三彩说。“冇问题,囡囡最识食,今日阿妈买条鲈鱼再加条石斑回来。”赖三彩恭维顺从道。这家女人的冷漠和冷待,不管在精神上还是在身体上,乔春凤都觉得是寒冷的。她觉得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屈辱感一阵一阵地袭来。赖三彩是十年前来投靠她女儿家里的,她女婿60年代偷渡过来投靠亲戚。有些穷人翻了身,要用十倍的狠毒来对待穷人,企图跟穷划清界限,来洗白她曾经的穷困。寒冷的冬天乔春凤不知怎么熬过来的。睡前,赖三彩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浮现倒腾。好在每天累得身子散了架,很快就睡着了。夜里冷醒,她起来喝杯热开水再睡。在这打长工没有休息日,年三十晚上她把所有的事忙完,主人准许她晚上回亲戚家。回到亲戚家,她偷偷把赖三彩行径和她的遭遇跟哥哥说了。她哥过埠的头两个月打短工,后来亲戚说晶葡大酒店的厨房缺人,他马上到大酒店后厨做了杂工。他私下偷偷地学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