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瞬间绷紧, 苏凝维持着手放在半空中的僵硬姿势,机械地、慢慢地转过头——
那是一双湛蓝如深海的眼睛,深沉,宁静,带着海底千年化不开的冰凉忧郁。
一段优美到极致的旋律,轻柔地环绕在苏凝耳边苏凝不禁扪心自问: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旋律!?仿若天籁,却如此的叫人啊,如此的叫人
眼角划过一抹湿意,苏凝情难自禁,悲从中来,眼泪汪汪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钢琴家大人!”
远处,骑着摩托车追赶爱丽丝的人赶了上来,隔着老远就欢呼道:“大人!您面前的人就是爱丽丝!是杀人逃逸的罪犯!”
“快!快抓住他!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顾涯咬住牙,刚想爬起来,就听到苏凝吸了吸鼻子,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口吻开口道:“钢琴家竟然是你”
“冉歌!冉歌学长!”
顾涯:??!
“哇噻!学长我好想你!学长亲亲!学长抱抱!”
苏凝扑到钢琴家的怀里,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歪过左脸道:“左边的脸要亲亲!”又歪过右脸:“右边的脸也要亲亲!”正过脸,闭上眼睛:“两边都要!我准备好了!”
顾涯目瞪狗呆。
钢琴家淡淡地笑了笑,这个男人就连笑起来都自带一股忧郁的气质,声音十分清雅好听:“你还是没变呀,小学弟。”他轻轻一弹苏凝光洁的脑门:“没有亲亲,只有这个。”
“嘻嘻,人家看见冉歌学长太开心了嘛。”苏凝靠在钢琴家的肩膀上,歪头:“冉歌学长,是你让手下来找我的吗?”
“嗯,是我,鸿羽老师要我照顾你。”
“是你把白呃,他们从【潘洛斯的阶梯】里放出来的?”
“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想来白眼镜能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他,多半是因为钢琴家!
“老师给了我你的定位。”
“我一直听到的这首曲子是什么?”
“大、大胆逃犯!”摩托车骑得最快的那个人终于当头赶了过来,将将听到苏凝问的最后一句话,立刻指着苏凝的鼻子大骂:“那是大人自带的bg是神圣、庄严、不可侵犯的!该死!你应该跪下听!”
苏凝差点喷出来:自带的bg?!
“逃犯?”钢琴家偏过头,“什么逃犯?”
“他!就是他!他是逃犯!”来人下了摩托车,因为急于控诉脖子都涨红了:“他是肇事逃逸犯!”
苏凝朝左边歪过头,吹口哨:“呼咻~”
顾涯干脆不起来了,趴在地上撑着下巴朝右边歪头:“呼咻~”
来人很悲愤,红着眼眶控诉:“他们杀了罗莱!”
钢琴家:“罗莱?那个会吹萨克斯的小个子?”
“对对!”来人又悲愤又激动地说:“劳烦您还记得!就是那个萨克斯吹得很好的罗莱!”
“哦,他是怎么死的?”
“罗莱是被这两个逃犯!一刀扎在胸口刺死的!”来人强调,“我看着他倒下去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钢琴家移过目光,面对苏凝:“小学弟,是你杀了罗莱吗?”
苏凝:“额”
顾涯的手指陷进了沙地里。
“是我的刀杀死了罗莱。”
顾涯抬起了头。
“你真不该那样做。”钢琴家颇为遗憾地说,“他是个好孩子。”
“我很抱歉,学长。”苏凝低下头,“我以为他抓我是要对我不利”
“你以为?”听起来钢琴家有点生气了:“是这样么,你以为我要对你不利?”
“对不起,冉歌学长”苏凝咬了咬下唇,轻轻摇晃了下钢琴家的手臂:“我不知道啊,有人告诉我你要抓我,是为了去威胁别人,我以为是对要我不利的!”苏凝很愧疚地说,“对不起,学长,我的刀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嘛?”
出乎预料的,钢琴家摇了摇头:“生气?不,我没有生气。”
在苏凝诧异的目光中,钢琴家语气淡淡地说:“罗莱的心脏在右边,他并没有死。”
“什么?”苏凝和为罗莱悲愤不已的友人,吃惊道:“(罗莱)那小子的心脏在右边!?”
“嗯。”钢琴家用一种疑惑和惊讶混杂的眼神,看了苏凝一眼:“你怎么会以为我生气?”
苏凝:“诶?”
“生命漫长充满苦痛,如此解脱,不是很好吗?”钢琴家用一种理所应当又欣慰的语气道,“我们应该祝福他,祝福罗莱。”
而苏凝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即对这逻辑满分的话表示赞同:“对,学长您说得对!”
“可惜他还活着。”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