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如此, 吃了甜点便会心情愉悦, 有时还会弯起迷人的笑眼。
“主上。”半夏端着金雕玉盘走进来, 玉盘上放着一身玄色常服,“新的摄政王常服。”
茯苓接过玉盘,常服虽然针脚细密,却非顶级绣娘所出, 显然不是御衣局所制,茯苓偶然间想起昨日里, 遇到了温宁公主身边的苏木,苏木问,“新王服摄政王穿着可还合身?”
难道?
这几日来,司徒云昭都宿在宫中,这昭阳宫设施添置得齐全,文房四宝皆是价值连城,进贡而来的,锦被也皆是新添的,还有这身新的摄政王常服。
司徒云昭只看了看,“放下吧。”
茯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山瑾快步进来,打断了茯苓,“主上,孟太尉来了。”
“宣。”
孟太尉一向嬉皮笑脸地,向司徒云昭下跪,行了一礼,“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司徒云昭眉眼淡然,“免礼。”她挑眉,“你们这是怎么了?”
孟太尉起身来,笑着,“主上如今是君,小皇帝说了,以后臣子见了主上要行跪拜礼,自然是要行。”
“你们就不必了。”司徒云昭看着前方,正了正色,“都安排妥当了么?”
这才回归了正题,“是,都安排妥当了,主上放心。这小皇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主上可真是给他脸了。”
司徒云昭收了笑意,面色漠然,“呵。他若老老实实,本王也想与他相安无事,不过很显然,司徒清洛似乎并不想。”
孟太尉忍俊不禁,“这司徒清洛也是足够傻了。”
司徒云昭轻嗤,“她们以为,本王虚与委蛇几句,风平浪静几日,便是真的放过他们了,呵。”
孟太尉顿了顿,“主上,万莫用情太深,世间情爱皆为空,只有抓在手里的权力才是真的,千秋大业,才是真的。”
司徒云昭这才错眼来看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孟太尉有些担忧,“主上,您,真的有些明显了。”
司徒云昭眯起眼睛,“恐怕不是你看出来的,而是许都督吧?”
孟太尉虽然与许都督在一起多年,但一向大大咧咧,反而是许都督心细如发,孟太尉跟在她身边多少年,有多么了解她,又怎会感觉不到她的气压,低下头,不称是也不否认。
司徒云昭收起威严的气势,笑了笑,“看出来,便看出来吧,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来人,摆驾。”说罢她起身来。
孟太尉在她身后喊,“主上,去哪里啊?”
司徒云昭负着手,扬起嘴角,没有回头来,“用膳。”
长乐宫。
传令官想要通报,却被茯苓及时止住了,司徒云昭负着手,进了外室,司徒清潇正坐在桌前用午膳,一旁司徒清洛也在,连朝服都还未换下,只是摘了旒冕,看来是从下了朝便来了这里。
司徒清潇放下手中的金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平复。司徒清洛一看远处而来的司徒云昭,顿时手中的饭也食之无味了。
“平南王用午膳了么?”
司徒云昭表面淡淡的,“还没有。”
“一起用么?”见司徒云昭没有异议,司徒清潇吩咐,“苏木,给王上添副碗筷。”
司徒云昭撩袍坐下,她看了看,满桌的菜色精致,不过皆是素菜,每道也是小小一碟,她平日就吃这些么?司徒云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司徒清潇柔声,“菜色有些素,本宫叫御膳房给王上再添几道菜吧,苏木——去添几道,酒酿清蒸鸭,蟹肉豆腐,龙井虾仁,再来一道如意糕。”
道道都是她爱吃的。其实不必那么麻烦,不过司徒云昭实在是挑嘴得很。
司徒云昭执起玉箸,“公主这几日怎么都住在宫里?”
司徒清潇这几日都没有回公主府,始终住在宫里,司徒云昭怎会不知为何,她抬起眼来看到司徒清洛,司徒清洛勉力扯出一个笑容,“摄政王。”低下了头。
司徒云昭没有应声,只是眉眼淡然地挑着菜,矜贵优雅。
司徒清潇看了看二人,“没什么,连日来宫中事情多,住在宫中方便些。”
新添的菜色一一端了上来,酒酿清蒸鸭,蟹肉豆腐,龙井虾仁,如意糕。
司徒云昭吃得高兴,也依旧矜贵优雅,司徒云昭也算是食不言,在司徒云昭低着头的地方,无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司徒清潇才能放肆自己的目光追随着她,弯了弯眼睛,她亲手端起玉碗给司徒云昭盛汤,司徒云昭道了声谢,她看着司徒云昭慢慢用膳,执起汤匙喝汤的模样,就像在梦里一样,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是她从来不敢奢想的。
可当她转过头,看到一旁的司徒清洛,又从天堂掉落到地狱,掉入了现实的深渊。司徒清洛后半餐膳几乎味同嚼蜡,他始终低着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