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街本就是烟柳之地,那日早上她经过,遇见望月砂,本就怀疑,可后来望月砂一口否定。白蕤看着她,“花满楼就是你的家么?”
“不是……可是……”
“你骗了我。”
白蕤很在意。望月砂看着她,不似平日里那样柔媚勾人,而是清澈见底,她坦言道,“我曾经是这样的,但我害怕你会介意,自从遇见你,我只想把过去全都抹去,重新开始。”
“真的么?”
望月砂举起三根手指,“我望月砂对天发誓……”
白蕤动容,摁下她的手,“好了。暂且相信你。”
望月砂哄道,“下个月,江南的武林大会,你不是想去看么?我带你去好不好。”
白蕤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我想去,可我爹不同意。”
望月砂柔声细语,“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两人面对面靠的很近,白蕤显然还没有气消,却没有推开,只是可人的面庞还气呼呼的,白蕤尚且只有十八岁,玲珑剔透,惹人怜爱,在望月砂看来,她还是个小姑娘。望月砂想要抱抱她,却束手束脚,又不敢轻举妄动,她变得小心翼翼,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白蕤看得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嗔道,“傻瓜。”说完,她靠近她的怀里。
那日在花满楼外一见,望月砂一见钟情,纠缠于她,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望月砂这样的女子,她向往自由和江湖,望月砂来自江湖,一副不正经的柔媚模样,身上却有着最吸引她的洒脱和柔情,她直来直往,喜欢女子也毫不避讳,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一定要与她在一起。她心动了,渐渐的,对望月砂心动了。
望月砂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慢慢地安抚她。
以至于司徒云昭从醉仙楼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让司徒清潇误会了她多日,居然还在这里浓情蜜意。
“望月砂。”
两人闻言一惊,立刻弹开了。
司徒云昭负着手走过来,淡淡的,“走不走?”
望月砂不舍地看了一眼白蕤,对着司徒云昭道,“啊……这便走么?你不与公主多言语几句么?”
方才白蕤始终在生气,还没有仔细看过司徒云昭,也没有打招呼,她鼻尖红红的,“见过平南王。”
司徒云昭云淡风轻地点头致意。白蕤目光探究,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好像,秭秭画卷上的那个人啊。
她十六岁时,去司徒清潇的府上玩时,偶然间看到司徒清潇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一副人物画卷,看得专注又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画上的女子,生得白皙明艳,眉宇间清俊飘逸,跟眼前的女子太像了。
只不过画上的女子身着裙装,看起来柔和一些,而眼前的女子,气质淡然霸道。
可是她,是平南王啊。平南王是嚣张跋扈的权臣,凌驾皇权,欺压皇族,那些事情她当然知晓,既然如此,秭秭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白蕤看着她淡然的眉目,眨眨眼,又不敢确定了。
永阳宫。
如今的永和宫已经成为了司徒清洛的寝宫,司徒清洛一身帝王常服,正在外室看奏章,新的大内总管林公公,自小侍候在司徒清洛身边,他恭敬地走到司徒清洛身边,报道,“陛下,太傅来了。”
司徒清洛抬起眼来,“快宣!”
陆太傅行色匆匆,撩起袍子下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每当此时,司徒清洛才有了真正成为了帝王的实感,他回过神来,连忙走过来,亲自扶起了陆太傅,“太傅,你我师徒二人,何须如此多礼。”
司徒清洛懦弱有余,自信不足,他本就年纪小,资历不足,诸王皆比他年纪大,经验丰富,资历更深厚,更何况,他多年来被司徒云昭压着,所以陆太傅始终有意在为他加强自信,只不过似乎效果甚微。
陆太傅笑一笑,恭敬道,“陛下与臣虽是师徒,更是君臣,如今陛下身份不同,已经不是太子了,自然与从前不一样了。”
司徒清洛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朕这皇帝当着,与不当又有何区别,满朝文武,又有谁认可朕,这天下,还不是摄政王的天下t。”
“陛下怎么能这么想?您身上流着的是司徒氏的血,那是正统的血,这天下是司徒家的天下,也是您的天下,与她司徒云昭又有何干系。”
司徒清洛依旧提不起劲,他叹,“太傅,你说,皇秭让朕晋封她为摄政王,这究竟是对是错,你看摄政王的样子,越发荒唐了。”
陆太傅略略思索,“陛下,长公主是对的,您在外尊重摄政王,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便是能给的都给了,她若再不知好歹,朝臣和民间,必定对她颇有微词,长公主是为了您好,您一定要相信长公主。”
司徒清洛点点头,还是皱着眉,“可是……她现下比先帝在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