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护也幽幽道,“太傅此言差矣,我们哪里是逼迫陛下,分明是为了陛下好。”
司徒云昭看着前方的篝火,淡声下令,“来人,喂陛下吃下去。”
身后三个侍卫听命便行事,两个侍卫上来一左一右擒住司徒清洛的肩膀,另一个过来拿起金箸,司徒清洛顿时慌了神,挣扎着。
陆太傅立刻站起身来指责,“平南王,你这是做什么?!”
镇南将军也站了起来,抽出了长剑指着陆太傅,脸色阴沉,“麻烦太傅大人对王上放尊重些。”
“坐下。”镇南将军依旧指着他,剑尖对着他的面门,周围没有一人出声和帮忙,所有的侍卫皆是司徒云昭的人,陆太傅只好坐了下去。
左丞相元仲出来想打个圆场,“摄政王,何必为此不高兴,打猎本是开心事,陛下许是累了,也并非不尊重摄政王,既然陛下不想吃,摄政王便不要跟陛下计较了。”
司徒云昭全然不理会,“愣着做什么?喂陛下吃下去啊。”
“是,王上。”
侍卫举起金箸,夹起一块兔肉,将要把兔肉送进司徒清洛口中时,“平南王。”
司徒清潇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王上亲手炙烤的兔肉,不知本宫可有幸一尝?”
司徒云昭像是早有预料,她就在等此刻,司徒清潇主动开口,她伸手阻住了侍卫,笑意盈盈,“哦?公主想尝一尝本王烤的肉?”
“既是王上亲手所制,如此珍贵,本宫自然也想分一杯羹,怎奈王上偏偏只让陛下独享。www.jingcaizhupin.me”
虽然知道是假话,但司徒云昭还是十分受用,侍女把青玉盘装的兔肉端了过来,放在司徒云昭的桌子上,又拿来了新的玉箸和小瓷盘,司徒云昭拿起玉箸,一手提着袖子,精细地挑选几块上面最嫩的肉,面上没有丝毫不耐,甚至还有一丝浅淡得笑意,挑选完之后,便放在小瓷盘里,着人端给司徒清潇。
她举起金箸,又放下,她其实是不吃野味的,只是不能亲眼看着司徒清洛被逼迫。
司徒云昭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公主,请吧。”
司徒清潇看着盘中司徒云昭亲手挑的肉,慢慢举起自己的金箸,依旧下不了口。
司徒云昭只是满眼玩味地看着,司徒清潇深吸气,挑起一块肉,强忍着口中别扭的味道,皱眉咽了下去,立刻又拿起手帕揩了揩唇角。
她抬起头来,隔着诸王,看到了上首司徒云昭正看着她,眼里是戏谑的笑容,格外刺眼。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幼不幼稚?
宴罢了,已是夜深了,皇帝,诸王,公主已经各回各的营帐去了,司徒清潇已经有几分醉意,站在湖边吹风,她酒量很好,尽管有醉意,但依旧清醒。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有些虚浮,却越发清晰。司徒清潇不回头也猜得出是谁。司徒云昭也有了几分醉意,本就多情如水的桃花眼中如今更是醉意朦胧,她站在司徒清潇身边,并肩而立,享受着春夜湖风吹来,丝丝凉凉的感觉。
她问,“公主不回营帐,怎么t在这里吹风?”
司徒清潇的声音如同面前的湖面,波澜不惊,“吹吹风,清醒一些。”
她轻轻笑起来,“公主,本王亲手烤的肉,好吃么?”
司徒清潇随口回答,“还不错。”
“柔嘉公主怎么样了?”
司徒清潇蹙起眉,“御医看过了,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多休养几日,柔嘉小时候打猎时便坠过马,落下了病根,这次摔到了同一个地方,旧疾复发。”
司徒云昭摇摇头,“荣王年纪尚小,柔嘉公主身子虚弱,还要照顾荣王。”
她们都曾多多少少有意无意地照顾着这姐弟两人,自从司徒清淙封荣王后,司徒清洛登基之后,姐弟二人的生活好上了许多。若是改朝换代,司徒氏成为亡国之族,司徒家诸如此类的皇亲恐怕无法生活下去。
或许是都想到了这里,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司徒云昭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又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了一些,“公主,这烤野兔味道可好?”
司徒清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好。”
司徒云昭挑眉,“既然不好,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分明就是故意的,现下又说这种话。司徒清潇轻呵,“王上若是少为难陛下一些,本宫或许可以少委屈自己几分。”
司徒云昭自嘲地笑了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我们前朝君臣之间的斗争,公主少在乎一些,便能轻松一些。”
权力就如同洪水猛兽,能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特别是对于心智不成熟之人来说,司徒清洛如若不及时打压,待他尝到了权力的美妙滋味,恐怕局面会更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