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翘起嘴角,看着司徒清潇的背影,露出一个看似由衷的笑容,“陛下的随身令牌。”
她不急不慌地补充,“你也知道,现下皇帝病倒了,朝中无人主持大局,一团乱象,赵王年长,蠢蠢欲动。如今我虽为太尉,手中却无兵,两块虎符也都在边疆的将军手中,手中唯一有些兵卫的只有赵王。你将陛下的随身令牌交给我,六位亲王放出来之后,我才好主持大局,安抚朝堂。否则,太子年幼,赵王鲁莽,赵王一旦得势,局面可就并非如此了。”
“当然,我不是在与公主商议,公主不答应,我也有一万个方法拿到令牌,只是,想卖个面子给三公主。毕竟,日后太子能否即位,你我还是要合作。”
司徒清潇越听心越凉,“你是铁了心,要争权夺利,改朝换代。”
司徒云昭望向窗外,“人一旦从心里最深处渴望权力,需要权力,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就戒不掉了。”她尝过了低到尘埃的滋味,所以害怕,所以需要、渴望权力。
“难道在你心里,没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事情么?”司徒清潇想知道,司徒云昭的变化,对权力的渴望是否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自己合该如何计划下一步。
却没想到,她斩钉截铁地,“有。”她眼神飘远,似乎在看湛蓝的天,又像在看宏伟盛大的奢华王府园林,“可是这一生都不可能了。”
“如果能回到十六岁,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生命。”父王母妃还在,每到新岁,平南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自己,也可以毫无束缚,看着那个清冷孤傲的三公主,等她展露笑颜,自己可以开口唤一声姐姐。
司徒云昭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司徒清潇嗓音微哑,“下午,令牌我会着人送到府上,朝堂一干事宜,就劳烦平南王殿下了。”
说罢,便出了门去。
室内重回寂静,司徒云昭久久不能回神,许久,她握着手中的手帕,才出声,低沉又轻哑,“尽管恨我就是了,至少这样,还能把我留在你心里。”
大殿宴散,人几乎也走尽了,司徒清潇像被生生钉在原地,明明是夏夜,手却是冰冷的。
司徒清漪叹了口气,“现下你还想与我走吗?”
“对不起,皇姊,明日再叙。”司徒清潇出了大殿,几乎是奔跑在这皇宫里,深夜里人少,却还是免不了有宫人侧目,一向端庄的长公主这失态的模样。
第153章 飞驰
夜色当头, 市井还繁华,一向顾忌太多的司徒清潇这次也不顾旁人目光,选了最快的一匹骏马, 在市井繁华中穿梭, 一路骑马飞奔, 只为了快些,再快些,来到她身边。
等她来到王府, 身上还穿着大宴时繁复的衣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点点细汗,平日里规整端肃的司徒清潇, 连额发掉落下来一缕都不曾顾及, 茯苓守在门外,见之震惊, “长公主?长公主今夜不是留在宫里么?”
司徒清潇见司徒云昭卧房黑暗着, 喘、息还未平静下来, 带了点沉重焦急的呼吸, 没有回答茯苓的话, “昭儿呢?”
茯苓如实道:“二公主回宫省亲, 听说长公主今夜要宿在宫中, 主上疲累, 方才服了安神药就早些睡下了。”
茯苓一人守在门口,房内暗着,静悄悄的,司徒清潇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眉间紧蹙也见松弛,望向卧房里的墨色静然眼神也平静温和。
“长公主可要进去?”
卧房悄然, 司徒清潇在卧房里轻手轻脚地前行,没有点灯,生怕惊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她。
她借着月光,看到了书案上的瓷瓶,里面的药丸也只剩几颗了。尽管是安神所用,可毕竟是药三分毒,吃了总归是不好的,久了还会产生依赖,她将瓷瓶小心收到柜中。每每两人一起入睡的日子,她从未见过司徒云昭服用安神药,也并未见她入睡困难、常常醒来。
难道不在一起的夜晚,不能陪伴她的日子,她时常都在靠安神药入睡吗?
司徒云昭侧着身子,面对着床榻里面,闭着眼睛,呼吸清浅,睡着了,又像是睡得不太安稳。司徒清潇摸一摸她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
她蹙眉,又出了卧房。
回来后,司徒清潇脱去外衣,只着中衣,放下了帏帘,躺进了锦被里,从背后拥住她,沐浴过后,身上的栀子花香反而更加浅淡了,是司徒云昭最熟悉和心安的味道。
司徒云昭的身子冰冷,即便如今是夏日,还盖着锦被,也没有丝毫缓解。
司徒清潇本身寒气入体,无法提供太多热量。所以司徒清潇方才特地用了比平日更烫的水沐浴,几乎将肌肤都烫红了,才保留下来这些热度,她从背后紧紧拥住她,用手包裹着她的手,想把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