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兄一向身子弱,他也猜测过父皇为他保命,曾会留下什么给他。司徒清洛闻言眼睛一亮,“呈上来!等等!”他四下看了看,觉得每个人都像是司徒云昭的卧底,谨慎道:“不要假手于人,你亲自呈上来。”
司徒云昭目光微微一凝,就负手站在大殿中央,周身都是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却也没说什么。
司徒清瀚走上前去,长长的玉阶走上去他都要歇个几次。司徒清洛从龙椅上站起来迎接他,接过手书,看着苍白病弱的梁王,摇了摇头,啧啧两声,“皇兄,你身子还是如此之弱啊。”
听不出是关怀还是嘲讽。
司徒清瀚额头冷汗直冒,紧喘了两口气,“皇上。”
“怎t么?”司徒清洛一身齐整的龙袍平天冠,没有抬头,打开了手里的手书。
就在这一刻,一把闪亮锋利的匕首刺穿了龙袍上的九团龙,刺进了司徒清洛的胸膛,鲜血流淌而出,不但染红了金黄色,喷溅在了手书和司徒清瀚苍白的面庞上,还不断滴落在赤金的龙椅上。
司徒清洛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去拉扯司徒清瀚。
对上的只有司徒清瀚满目怨恨的眼神,和手中用尽了力气的匕首。
大殿中尖叫连连,帝王被刺杀,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惨状在场没有任何人预料到。连桓王都慌了神,陆子淮带人被紧紧拦在殿外,晁京被孟太尉紧紧抓着,大殿中混乱不堪。
“洛儿。”匕首刺破司徒清洛胸膛的那一刻,血脉相连的天性让司徒清潇心头传来钝钝的痛感,便往上面冲。
而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司徒云昭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司徒云昭没有转头,而是看着龙椅的方向,冰冷的眸子像淬入了冰,幽深、孤冷、狠厉。
那是一种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运筹帷幄。
司徒清潇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堕入了怎样的一个圈套之中。
她看向司徒云昭的目光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她知晓司徒云昭的心狠手毒、狠厉决绝,可她从未想过,自己不是她的例外。
可她来不及想这些,她此时被血脉相连和欺骗的痛苦支配着,她看着龙椅上方的情况,急切愤恨地企图甩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司徒云昭,你放开我。”
司徒云昭料想到了她的反抗,眉目间更见狠戾冰冷,她将司徒清潇拉到自己身前,甚至用上了内力,一手将她紧紧禁锢着,不让她逃离,一手抬摁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这一切。
论内力,司徒清潇绝非她的对手。
司徒清潇身上是蚀骨的痛。司徒云昭的动作太过冷硬,和昨夜判若两人。
司徒清洛扯着嘶哑的喉咙求救,“皇姊,救我,救我!”
声声刺耳。司徒清潇感受到了鼻间的酸胀,闭上了眼睛。
司徒云昭能感应得一清二楚。她的声音慵懒悦耳:“公主,睁开眼睛,不喜欢本王送你的礼物么?”
她闻言刹那的剧痛宛如刀割般刻骨,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你为何要如此?”
司徒云昭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却无比陌生:“看到那把龙椅了么?要坐上去,就要断绝所有的情爱,我不想让自己有一丝软肋。”
司徒清潇闻言下意识地睁开眼,就见司徒清洛挣扎几下之后便脱了力气,司徒清瀚尤嫌不够,按着他的肩膀,将匕首在他的胸膛里转了个圈,看着那里血肉模糊,司徒清洛丝毫无力挣扎,彻底断了气,才满意地松了手。
司徒清洛倒在了大殿之上,彻底没了呼吸。
司徒清瀚手拿染血的匕首,面容苍白,衣衫染血,满身满脸都是喷溅出来的血水,他大笑着,仿佛这一刻才呼吸到了真正的空气。
司徒清瀚仰天长啸,“我此生,也不算白活。”
话毕,便用匕首自刎而去,也同样倒在了龙椅旁。
司徒云昭这才放开了她。
司徒清潇连眼泪都干涸在心底,流不出来了。她心脏处的钝痛已然变成一把尖锐的利刃在不断翻搅,疼得让她喘不过气,她在司徒云昭掌中的手腕开始轻轻颤抖。
这时大殿内外皆已经无比混乱,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剑不知何时奔向司徒云昭背后而来。
“主上小心!”茯苓一早被支走,孟太尉放开晁京,却又反被晁京反手抓住,动弹不得。
而那把剑停在了距离司徒云昭胸口一寸的地方。
鲜红的血顺着长剑滴答落下,原来是司徒清潇用手掌攥住了那把剑。
司徒云昭看着滴落的鲜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而那把剑的主人正是柔嘉公主,司徒清漾。
司徒清漾立刻松了力,慌了神,长剑掉落在地上,想上去察看她的伤势,“皇姊,你疯了么?”
司徒云昭只是抬了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