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汶的祛痕药已经很有效了,可是即便再有效,错过了最初的治疗期,也不可能留不下一点痕迹。
司徒清潇安抚她,“不怪他们,是我开始受伤时,没有好好治疗。”
自责又心疼。司徒云昭喉咙里像卡了鱼骨,上不去也下不来的酸痛和苦涩,“我做了怎样的混蛋事。你因我寒气侵体,为我挡刀,我却要你去那冰寒刺骨的幽州行宫……”
司徒云昭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滴落在她手心,晕开的湿润像烈火灼烧,一下子就烫到了她心里。
司徒清潇抬起手来,一点一点,为她拭去眼泪,目光炙热又坦诚,“那是因为,你从前不知道这些事,你怕我不够爱你,不要我承受恶意。怕这些造谣、污蔑会伤害我,吓跑我。”
“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我有多爱你、在乎你,知道我当初每一次冷淡外表下隐藏的炙热。
“而且,你为我挨过的伤、受过的委屈难道比我少么?”
她顺着抚上司徒云昭的脊背,不需去看,微凉的手便精准地抚摸到了那两处伤痕的位置。
司徒云昭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更何况,造成那伤痕的人是自己的族人。
她不知道的是,在无数个她熟睡的夜晚,司徒清潇是怎样一遍又一遍亲吻过那道疤。
司徒清潇顺着她的脊背主动环上她的脖颈,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离开床塌,弓起一个美丽迷人的弧度,“我不怪、不怨,也不恨。”
司徒清潇霎时妖媚得勾魂摄魄,“我若恨你,只有一个缘由,那便是你不要我了。”
司徒云昭还红着眼眶,青丝散落,肌肤细润得如同她从前腰间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高贵的君王被勾走了魂魄,她轻抚过她的眼角,“那你没有机会了,如今全天下人都知晓,朕此生唯你一人了。”
司徒清潇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目光里是炙热又露骨的爱意,语气软绵绵的,“昭儿,你知道么。我觉得我的身上,这些伤疤很好看,我从不后悔。”
“从前,我无法将爱宣之于口,也没有你那样勇敢。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我悄悄爱你的证明,是我的勋章。”
“原谅我当初的逃避、嘴硬和抗拒,其实,我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勇敢。看到这些疤痕,我想现在让你知道,我没有辜负你的爱。”
无论是当初手上碎瓷片的划伤,如今刀伤的痕迹,还是膝盖溃烂又愈合的伤疤,每一处,都昭示着自己也为司徒云昭付出过她曾经所能付出的一切。
司徒云昭的心仿佛一瞬间被填得满满的,从此之后,再无经历过无数次的酸疼,只余满溢的快乐。
她眼尾染着迷醉的薄红,环住司徒清潇的腰肢,低头噙住她的唇。
司徒清潇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只是本能地回应着她,只想抱她紧些,与她再纠缠紧些。
……
可司徒云昭最后还是顾着她的身子,隐忍克制着,什么都没有做。
没想到,却给了司徒清潇机会。
司徒清潇没有唐突她,只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吻。
温柔又怜惜,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口中。
司徒云昭面容美艳又昳丽,脸颊上染着薄粉。
司徒清潇几近心碎,眼尾洇得绯红,卷翘的睫羽上挂着湿意,伏在她的耳畔,喉间是如何也咽不下的酸涩,“那些指责,你才不要去听。”
“你只要听我说。”
“我爱你。”
这么多年,多么不堪入耳的话她都听过,司徒清潇却比她自己更在乎这些。
床笫相亲,肌肤相贴,司徒清潇炙热的心跳传来。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司徒清潇坦诚地t摊开在她面前的一颗心,沉重又雀跃的爱意。
司徒云昭登基以来第一次,能够安稳入睡了。
……
司徒云昭每日照常早朝,勤勉于政。反对派中一部分朝臣见司徒云昭坚定不妥协,他们了解皇帝的性子,也怕惹恼了皇帝,便也放弃了。还有一些格外坚持的朝臣见缝插针,劝谏得狠了,又搬出三纲五常来。
司徒云昭高坐御座,波澜不惊,从容不迫,清厉冷冽的声音响起:“自打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三皇五帝到如今,唯有万民社稷才是最高纲常,朕的私事尚且还不至于此。”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诸位臣子皆面色苍白,低头不言。
就这样,半月过去,任凭外面风浪翻涌,司徒云昭仍旧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大多数人都是看着皇帝的脸色见风使舵。
除却前朝宗室,朝中只剩少数顽固臣子还在坚持不懈地劝谏反对。
揣测辱骂了司徒清潇的前朝宗亲还在牢狱里关着,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