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反对最盛的便是司徒文敬的亲妹妹和他与司徒文泰的几位兄弟,按辈分皆是司徒清潇的亲叔父、姑母,本身他们便对司徒云昭将他们贬为庶人有所不满,立后之事让这些宗亲又团结起了来。
总之,是将此事掀起了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
司徒云昭合上书卷,赫然正是新鲜出炉的,以两人为原型,为女帝女后所写的话本《红豆》。
司徒云昭眼尾扬着,“这本写得不错,遣人送去给温宁看看。”
一旁的侍女将书收好,“是。”便出了殿,立刻去办。
茯苓倒是不被影响,全神贯注,“圣上何必在意他们,这几个跳得最欢的,摆明了是不想公主好过,不如直接——”
司徒云昭抬了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不。成亲礼是喜庆之事,朕不想日后潇儿忆起时,此事沾染着任何一个人的血污。”
……
茯苓才走,便来人禀报,望月砂便携了白蕤进宫请安。
“民女参见皇上。”
“免礼。”
司徒云昭一身玄色常服,衣袖上的蟠龙纹用金线绣制,因百年未有女帝,她的龙袍皆特地由礼部和尚衣局重新设计、量裁、改制。
司徒云昭坐在御座,合体的龙袍衬得她更加修长挺拔,玉面乌眸、一双多情的眼睛顾盼生姿。
望月砂起身抬起头来,都被司徒云昭明艳灼人的眉目惊了一跳。
威严依旧,可前些日子里的沉闷忧郁一扫而光,但取而代之的是不同以往的神采奕奕,甚至还有些……春风得意?
白蕤第一次进宫,动作落落大方,但依旧难免有些紧张,行止间小心翼翼。
司徒云昭打量了一下面前文弱雅秀的姑娘,慢条斯理道:“白小姐,那日就是你要敲登闻鼓面见朕?”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司徒云昭虽然言辞淡然,甚至语气中带了点上扬的调侃之意,可白蕤还是感觉到了帝王迫人的威压。
白蕤瘪了瘪嘴,认命地行礼认错:“民女不懂规矩,圣上恕罪。”
行礼间不忘斜眼瞪望月砂一眼,都是你一定要带我来。
望月砂情不自禁地抿嘴浅笑,连忙解围,也跟着行了礼,“皇上,蕤儿那日也是一时心急,心疼温宁公主,无路可走了,还望圣上不要责怪她了。”
望月砂一身红裙,身材高挑,眉目如胭脂艳丽,似乎又恢复了司徒云昭初识她时的张扬明媚。
司徒云昭声音清润,甚为欣慰,眼中赞许,“朕的意思是,你倒很勇敢,保护姐姐,不但无错,朕还要奖赏。你与司徒清漪,皆论功行赏。”
白蕤清丽灵动,身后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藏不住一点心思,悲喜都自在脸上。她绽开笑容,“圣上真是明君!谢主隆恩!”
的确是勇敢的小孩。
望月砂望着她,也为她真心高兴。
半夏禀报道:“启禀圣上,公主府托人送来东西。”
是t一个小小的、手掌大的精致的红木锦盒,打开来,里面铺着玄色绒布,盛着一盒真正的红豆。在玄色的衬托下格外漂亮耀眼。
上面还沾染着栀子花香。不难想象,司徒清潇是怎样含着笑意,亲手将这些红豆装进去,盖上盖子,交给苏木。
红豆倒映在司徒云昭潋滟如水的眸光里,美丽动人。
白蕤眼尖,眉眼间带了了然,娇俏地挑了一下眉,拉长了语调,“哦——玲珑骰子安红豆,姐姐府上没有骰子,便送来真正的红豆。皇上,悄悄告诉您,姐姐从前可并非如此有情致之人。”
半夏如实传话:“皇上,苏木方才来传话时还说公主邀您晚上一同用膳,有您最喜欢的核桃糕。公主又谴苏叶出府去买些旁的。公主说,在府上等着您。”
自从立后之事被提起,司徒云昭出宫也逐渐大方了起来。
朝臣们都知道,但到底是皇帝私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
望月砂也喜上眉梢,拉着白蕤,“我还未感谢皇上,若非皇上,我也不能这么快就与蕤儿和好。”
司徒云昭语气温和,“那日朕想,朕与温宁也许就要留下遗憾了,不想你们也留下遗憾。只是举手之劳,重要的是,你们二人有情。”
旁人可不知她将白蕤哄好的这些时日里做了多少努力。望月砂无奈地摇摇头,转而美丽娇媚的眉目飞扬,满心欢喜,“好在皇上与温宁公主也并未留下遗憾。如今皇上立后在即,更是大喜!”
虽然外界声音嘈杂,波涛汹涌,不过她一直相信,只要坚定,有情人必定终成眷属。
“你们来的倒巧。”司徒云昭唇角牵起,笑意淡若清风,“立后大典,朕准备封你们二人为迎亲使,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