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只好自己回去,临到家门口已经快七点,夜幕降临,她接到了钟彦伶女士打过来的电话。
对方语气里透露出一股绝望,“江怡,你有钱吗?”
江怡愣了一下,“钟阿姨?”
钟彦伶这才把事情说出来,原来沈司芸和钟彦伶的钱今天都被冻结了,朋友更不敢借给她们。沈司芸现在在医院,因为淋冷水淋太久,肌肤出现不同程度的冻伤,最严重的是发烧,说她的右眼烧得有些模糊了,再不治疗估计这辈子都会失明。
这个钱被冻结……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沈司云做的手脚。
她是要——
江怡猛地捂住嘴,想到沈司云父亲去世那天,当时那个叫高淑君的女人也是这么说的,说钟彦伶不肯签字做手术,硬生生把沈磊拖得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临走之前还残忍告诉沈司云要是早两天说清楚,她就能救下她爸。
现在这一幕惊人地相似!
“江怡,如果你也帮不了的话,那我只能看着她失明了。”
“钟阿姨,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江怡拿着卡去交了钱,看着沈司芸被推进去做手术,她和钟彦伶女士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焦虑等着。
其实这个手术并不算大,退了烧之后沈司芸也不会死,但却极有可能永久性失明。这对普通人来讲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对追求完美追求优秀的沈司芸来讲,却极有可能生不如死。
像她们这些天之骄子,怎么能容忍自己有残疾的地方。
沈司云让她一直淋冷水,发烧不给治,要么就是想眼睁睁看着妹妹烧成傻子,要么就像现在看着她失明残疾。
毁掉一个人不是让她死去,而是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从优秀完美,渐渐变成残疾卑微,身上的闪光点一点点熄灭,总有一天,沈司芸和钟女士都会彻底疯掉。
这一刻,就连江怡都感觉背后泛起一股寒意。
好在手术成功,沈司芸转危为安,江怡不敢逗留太久。
驱车回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家里灯火微暗,留了一盏灯给她。
江怡安慰自己沈司云应该还没知道,简单洗漱后在隔壁一间房睡下。
她和沈司芸订婚前就分开睡,原本打算订婚后住一起,现在沈司云把她的卧室改成了自己的。
算了,她没要求自己过去陪她睡已经够给面子了。
第二天一早,江怡刚起床就看到家里来了人,看样子好像是装修工人。
她难道要装修什么么?
江怡疑惑看向客厅里闭眸养神坐着的女人,又看向装修工人装修的房间,是二楼一间不怎么起眼的房。
这样一直相安无事了两三天,江怡觉得老是呆在沈家不行,出去找宋娆聚会,谁知宋娆没空,来的是辛文月。
“小侄女,我有件事想问你。”
辛文月一坐下就脸色重重,“你在沈家还好吧?”
江怡差点呛到,“怎么了?”
她觉得好像也还行,沈司云像是在修身养性似的,偶尔还能看到她在书房练字,只是性格更孤僻了。
公务倒没怎么处理。
辛文月:“嘉誉现在是闹翻天了,股东们一个个叫嚣着要她妹妹出来。”
江怡:“为什么?”
辛文月:“因为她签了一个赔钱合同,每加工一桶油漆,就要给对方支付10倍的利润。”
江怡:“这不是送钱吗?”
辛文月耸肩:“可不是,所以那些股东都快气死了。”
江怡眯了眯眸,想到前几天的事,“如果无力支付呢?会有什么后果?”
“被告,公司申请破产,最后锒铛入狱。”
辛文月话音刚落,便听到对面咖啡杯里传来刺耳的刮瓷声,她诧异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按下这份疑惑,又问,“对了,我还想问一下你知道沈司云去了哪里吗?不是和你订婚那个。”
她和江怡的关系其实有些尴尬,她是向着好友沈司云的,在钟女士说出真相后,她替沈司云感到难过,但是从那天后她也不让自己帮她查什么了。
整个人像是消失了那般。
之后便是江怡和沈司芸订婚,她于情于理都应该避一避,但宋娆又偏偏是她闺蜜,宋妈妈又热情喊她过去参加,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你订婚那天,宋娆不是喊我去沈家看看情况么,我当时没有进去,在路上遇到了她车,我有种感觉,当时车上的人不是你未婚妻,而是沈司云。”
辛文月搅了搅咖啡,情绪有些低落,“她爸死的那天,她估计怀疑我站在你和你未婚妻这边,当时帮她查温昭芸花了太多时间,导致她错过救她爸的最佳时间。”
她估计对她也有埋怨,现在都不怎么找她了。
“她现在在沈家。”江怡